去游船作诗大会那天,胡荞和宁峰天还未亮便起了床,穿衣洗漱做饭吃饭,一番忙乱,却发现宁小石还未按约定时间点出现在门口。

“怎么回事?”胡荞站在自己家门口,朝隔壁的方向探头探脑。

宁峰也有些困惑,眼睛盯着那边的方向,眼珠都不转一下。

自从上次花钱和宁家人绝交后,胡荞完全不想再见丁氏和宁柱那些人一眼,让她去隔壁敲门找宁小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如果开门的人是丁氏或者宁柱,没准还会被他们臭骂一顿。

可是不过去找,又能怎么办?

胡荞现在才知道手机的好处——无论人在哪,打个电话就能联系上了,哪里用得着想这么多!

“要不这样吧。”宁峰提议道,“宁小石的房间靠近后院,我们到后院去叫他,兴许能找得到。”

胡荞其实不怎么情愿,可是想到宁小石对这个大赛的期待如此殷切,便觉得这么轻易丢下他太残忍了些。

她说服自己,跑到后院的篱笆下,靠近的又是宁小石的房间,和丁氏宁柱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被他们发现又怎么样?

两人很快来到宁家人的后院,只见宁峰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子,在手上掂了掂,然后一个扬手,石头便稳稳当当砸到了宁小石窗户的窗棱上,发出“咚”的一声清脆的响。

两人屏息朝那里望去,等了五六秒,也没看见宁小石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窗边。

胡荞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放到宁峰手里:“这孩子睡觉睡得死,多打几个试试。”

结果依然和开始没什么两样。

宁峰仰头看了看院墙边的一棵大树,这颗树有一半在院墙内,一半在院墙外,他一个翻身跃到院墙外的树头上,朝宁小石房间的方向看了两眼,便“扑通”一声跳下树来。

“屋里没人。”宁峰笃定地说。

“宁小石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在这关键节骨眼上给我出岔子!”胡荞是个急性子,最耐不住的就是等人,特别是在这种她很看重,事先叮嘱过很多次的事情上。

她抬头看看日头,心情越发的愤懑:“只有两个时辰游船作诗大会就要开始了,那驴车慢悠悠的本来就耗时间,要是中途出了什么事,那可就……”

她还想去当魁首拿头奖呢,不想白白浪费那三吊钱!

宁峰知道胡荞很看重这场赛事,他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当机立断:“荞荞,咱们不等了,去参加大会要紧。”

“那宁小石……”胡荞又有点为难了,就这么甩下宁小石,回头他要是知道是她的主意,又该像根鼻涕虫一样黏着她不放了。

宁峰早看穿了胡荞的心事,他好笑地摇摇头,拉住胡荞的手:“放心吧,到时候我跟他说是我的主意。”

“行啊!”

两人达成一致后,便坐上驴车晃晃悠悠地上路了。

他们没有注意到,等他们走后,突然出现在窗口边的丁氏和宁柱两个人的身影。

今天天朗气清,阳光很好,看着周围美丽的风景,没有等到宁小石的小插曲很快被胡荞抛到了脑后。

周家的确为这次游船作诗大会花费了不少心血,等胡荞来到山门河边看到那艘十多米长,十多米高的大船时,着实大吃一惊。

这艘气派得牛逼哄哄的船,应该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吧?周家到底是个多大的金钱帝国,才舍得在河面上建这么一艘纯粹是为了装逼的船?

小小的山门镇,真的有这么大的胳膊吗?

胡荞想起自己上次让宁峰佯装成王母娘娘,把周家的管家和一干家丁恶整了一番,便忍不住有点想笑。

能在这样的大家族手下当管家和家丁,怪不得会这么自以为是呢!

只不过,再自以为是的人,还不是照样被她和宁峰驯服了吗?

周家家丁穿着胸前印着“周”字的衣服,站在上船唯一的入口处,一个接着一个地检查排队上船人群的入场券。

在他周围站着的是一群维持现场秩序的安保,手里拿着印着“周”字的棍子,严肃地一遍遍扫视熙熙攘攘的众人,试图找出其中的不安分因子。

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大诗会,周家人也不想在这样美好的日子里发生什么骚乱。

检票的家丁今天一早就接到了管家的知会,说是今天会来两位特殊的客人,这两位客人具体有什么特征管家也跟他说了,可是当时人声鼎沸,检票的家丁几乎没听见什么有用的东西,再想询问管家,管家却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没工夫搭理他。

他只好一个人冥思苦想,特殊又重要的客人,应该是特别有钱的达官贵人吧?

胡荞和宁峰排了好久的队,才消灭了前面的长龙,来到了检票家丁的面前。

检票的家丁按照惯例收了宁峰的入场券,递给他一块印着“周”字的纪念铁牌,然后抬起头往下一个人看去。

看到胡荞的一瞬间,他先是愣了一下,复而朝她身上扫去,没有看到她所穿的衣服上哪里印着“周”字。

不是周家的丫鬟?

检票家丁的口微微讶异地张着:“这票是你的吗?”

胡荞因为天气好,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只说道:“你没看到花名册上写着我的名字吗?”

检票人看到入场券的时候便已经对了一遍花名册,但是他还是难以相信,周管家怎么会把作诗大会的票卖给一个女人?

因为他的不解和迟疑,致使胡荞后面的长龙陷入了骚乱,后面的人纷纷嚷道:“还查不查了,不查我就直接进去了!”

“就是,小爷我是花了钱的,你们这也太没礼貌了!”

“这女人是谁啊,大老爷们作诗的事怎么也跑来掺和!”

“哎,我说,直接把她撵走就得了!”

“安静!”“安静!”

管安保的家丁用棍子敲击着地面,朝引发骚乱的人连声喝道,却没曾想这一举动引得那些本就不满周家用权势来压他们的人更加不满了。

检票人看这局面不对,考虑到自己得罪不起周家,也得罪不起这些人,但是可以得罪胡荞这个女人,便朝胡荞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夫人,还请你不要再影响大家上船了,到一边站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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