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程一泽喜怒无常,南意实在是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比如现在,他莫名其妙生气,没有任何预兆,她有些懵。

“阿泽……”

‘砰’的一声闷响,主卧的门关上了,屋子的主人不想理她,把他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南意站在门前,一阵无语。

自讨没趣这种事一次就够了,她没想再来一次。

程一泽本身性格很好,平易近人,处事稳妥,记得当年连肖承力那种混社会的人也敬他七分,可见他人缘有多好。

可是现在的程一泽……

思及至此,南意想要离开的步子怎么也迈不开了。

突然的变故使程一泽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改变了他的人生。

曾经的温润少年再也回不来了,可这又有什么呢,他就是程一泽,陪她走过最难熬的日子,将她从绝望中拉出来的人是程一泽。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是对她最好的那个人,她应该对他多些耐心,多些包容才是。

本来是天之骄子,耀眼夺目,却突遭横祸,在轮椅上坐了那么多年,性情有所改变也在情理之中……

南意懊恼自责,她不该和他置气的。

不知道该怎么劝,南意给丁俊打电话,让他过来照顾着,她先回学校,等到程一泽气消了,她再来就是了。

眼不见心不烦,程一泽见不到她,应该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南意拨通丁俊的电话,那头接的很快。

“南小姐,我正要打给你,没想到你先打过来了。”丁俊说完叹了一口气,也不给南意开口的机会,继续说,“这两天要麻烦你照顾一下泽少了,我半个小时后的飞机,要去见老爷子。”

南意愣了一下,疑惑问,“阿泽的外公,韩老先生?”

只听丁俊又叹了一口气,“是的,这些年泽少一直和韩老生活在一起,这次泽少匆忙回国,有一些重要的东西没带,我得回去取一下。”

南意没什么可以说的了。

她不说话,丁俊就当她是答应了,有仔细叮嘱交代了一些关于怎样照顾程一泽的事。

“泽少昨天就有些低烧,他经常这样,倒也不用叫医生,晚上睡觉的时候多注意一点,如果还在发烧,你给他贴一下退烧贴就可以了。”

“泽少晚上睡得都不□□稳,如果可以,我想请南小姐尽量守在他身边,有时候半夜泽少醒来会想喝水,夜里上洗手间需要人扶他……”

总之,丁俊说了很多,南意也用心记下,挂断电话后南意更加自责了。

这都和程一泽待在一块儿大半天了,她也没发现程一泽在发烧。

南意心想,也难怪今天他脾气这么臭,原来是身体不舒服。

她呼出一口气,上前敲门。

没有得到回应,她出声了,“阿泽,我进来了。”

还是没有声音,她拧动门把开门进去。

程一泽依旧坐在轮椅上,静坐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他还在生气。

而此时另一边的丁俊哪里是在什么机场,他正在一家酒吧的吧台前坐着品酒,与美艳的调酒师聊人生呢。

年轻漂亮的调酒师看着他,斜眼笑,“你们男人嘴里果然是没一句真话。”

丁俊不以为意耸肩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她偷听他讲电话,他颇为自豪说,“这个世界虽然美好,但也充满了恶意,当然也就需要善意的谎言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调酒师笑了笑,并未辩驳,将手上调好的酒递到他面前,红唇微扬,妩媚多情,“这杯我请,请你这位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谢谢。”

盛情难却,丁俊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意犹未尽放下酒杯。

这时候有客人上前来咨询,漂亮的调酒师去招呼,丁俊又点开手机,看刚才程一泽给他发的信息。

唉,大少爷自己搞不定南小姐,就给他施压,作为一个合格的跟班,他容易吗他,善意的谎言也是谎言好吧,他也是有负罪感的。

思索一番后,丁俊发了一个表情过去,表示任务完成了。

程一泽听到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但他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望着窗外发呆。

南意站在他身后,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我行我素惯了,她不擅长取悦别人。

“阿泽,你为什么生气?”南意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什么事惹他生气了。

程一泽扭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垂眸,“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控制不住情绪,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了,对不起……”

他孤寂的背影,颓然懊恼的语气,不禁让南意想起了多年前那一幕。

心口一阵钝痛,南意的行为不由自主,在她醒过神时,她已经从轮椅侧边倾身,轻轻抱住了程一泽。

她忽然的亲昵举动让程一泽的身体僵了一瞬,瞬息间又放松下来,顺势握住她的手,温声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南意只觉得喉间像是被什么堵着,哽得厉害,很是酸涩,她吸了吸鼻子,哑声说,“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她没看见,程一泽微扬的嘴角及眼中愉悦。

“那我叫家政阿姨来做饭,今晚我们在家吃。”

程一泽温声和南意说着话,握着她手的那只手的大拇指轻轻在她手背摩挲,带出一股缱绻而暧昧的感觉。

南意只当他是无意而为,可她却不自觉红了耳根。

“好,我们在家吃……”

那一瞬的热情冲动冷却后,南意觉得尴尬,终于想起了正事,松开他,手顺势覆上他的额头。

她不是医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发烧,只能开口问,“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到床上躺一会儿?”

程一泽虽然不知道丁俊和她说了什么,但看她的举动也能猜个大概,为了不穿帮,他只好装成虚弱无力的样子,点了点头。

南意扶程一泽躺到床上并不费力,她知道程一泽并不是完全站不起来,只是不能久站,不能正常行走而已。

扶他躺下后,南意倒杯水放到床头柜上才回到书房。

现在程一泽这里对她来说可比宿舍方便多了,有独立的书房,没人打扰她画稿。

专心致志画稿子的南意一时间把和余明睿有约的事给忘了,当她和程一泽共进晚餐的时候,余明睿打电话给她,她才想起来。

她起身去到阳台接电话,程一泽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面色有些阴沉,放下碗筷,不屑冷哼。

“呵,当我是的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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