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身之地……吗？
事实证明，姜错的确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的确，她的身份也好，还是她的性格也好，世界上能够容下她的地方也许很多。
但这些地方注定了不是她想要去的地方，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沈自横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情，却依然还是无法让她开心的原因。
易覃定定的看着姜错，带着几分恳求的开口说道，“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要和我谈交易？”姜错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易覃，这种情况下，她摆明了就是完全处于弱势的人，压根就没有资格和易覃谈什么条件吧？
这时候还要谈生意？
“呵呵，我一向很民主的。而且，你不也是很讨厌人家强迫你的吗？”易覃看着姜错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轻声笑道。
然而，姜错却丝毫没有被易覃故意营造出来的气氛影响到。
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想要做什么生意？”
“只要你和我离开这里，而且以后都安心的留在我身边，那么我一定不会为难沈氏集团和叶氏集团。”易覃淡声开口。
但姜错却笑了，有些桀骜的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沈肆和祖峰会不如你？”
易覃挑了挑眉，笑得意味不明，“我虽然没把握可以彻底将叶祖峰和沈肆击垮，可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麻烦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是要过日子的人，不像我，随时随地都在刀口舔血。”
听到这些话，姜错顿时就浑身僵硬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了。
其实这些事情全部都是事实，易覃说的很对。
虹口组想要对付什么人，的确是很简单的事情。
沈氏集团和叶氏集团如果要摆脱这些麻烦的话，那么就难了。
姜错瞬间就阴沉下来，眼底黯淡无光，这算是什么交易，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时候，易覃似乎也想到了姜错正在考虑什么，他笑得满含深意，声音里面还带着点点蛊惑，“其实，这个选择也不是那么困难的。毕竟，你只需要和十七年前一样做出选择就好了。当初你不是很快就选择舍弃我了吗？那么现在，你也可以选择舍弃你自己啊！”
伴随着易覃的话语，姜错眼底变得越发暗沉下来，唯一的一点光亮也因为十七年前的话题一下子就消散无踪了。
又是……两难的选择吗？
原以为十七年后，她可以重新拥有自己的生活，哪怕会有阴霾和黑暗，但到底还是属于她自己的新生活。
可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无论是十七年前，还是十七年后……
相对于姜错的纠结无奈之情，易覃的心情就越来越好了。
可渐渐的心底涌现出来的点点希冀却依然还是难以忽视的，他希望在十七年后，姜错可以陪在他的身边，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他曾经经历的痛苦和难过。
同样的，他又有些矛盾的希望姜错可以选择自己。
那么最起码可以证明，在姜错心目中，沈肆和叶祖峰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样，易覃会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悲哀。
只可惜，老天爷似乎总是让易覃失望。
长久的沉默之后，痛苦、纠结、绝望、伤心、矛盾一系列情绪的煎熬过后，姜错再次抬起眼眸的时候，依然还是做出了易覃不喜欢的决定。
“是不是……我真的和你离开，你就会忘记十七年前的事情，不再追究，不再怨恨？”姜错有些迟疑的开口问道。
然而，她却不知道她的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把把尖刀直接穿刺在易覃的身上。
哪怕已经在虹口组过习惯了嗜血黑暗的日子，却依然还是没有办法忽视心底流淌出来的血液的声音。
那刺痛的感觉真是让他快要无法呼吸了，在这种时候，他真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姜错。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易覃眼底一片猩红，伸手直接用力的掐住了姜错的脖颈，让她瞬间就眼前一黑，无法呼吸了。
但是，姜错竟然隐隐约约觉得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对，杀了她吧！
让她死吧，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她没有对不起沈自横的牺牲，因为是被人杀死的，并不是自己寻思的。
而且，以后再也不需要考虑自己对不起谁更多一点，也不需要考虑到底如何偿还这份亏欠。
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思绪也渐渐飘远，可嘴角的笑容却变得越来越深了。
易覃看着姜错的脸色涨红，慢慢变得青紫，甚至就连眼白都开始翻上去了。
曾经见过无数次将死之人的易覃太明白这样的表情和状况代表着什么，他的手微微颤抖，到底还是下不去手。
有些慌乱的松开手，看着姜错完全无力的瘫软在自己怀抱里面的样子，易覃心痛的难以呼吸。
他紧紧抱着姜错，就好像是拥抱着他唯一的希望和温暖，“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也就算了，为什么连自己都可以漠视到这种程度？”
那呢喃的低语声，姜错当然是听不到的。
可易覃却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了，自己的行为也是有些无力。
浑身的疲惫感也让他觉得自己可笑之极，他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义父会再三的提醒他，让他不要太在乎姜错了。
原来并不是害怕虹口组以后的少主被女人影响，只是因为他动了真心。
叹了一口气，易覃已经决定不再去考虑姜错的选择了。
反正肯定是会让他不爽的，既然如此，一辈子的时间总是可以改变的。
还是先把人带走再说吧……
易覃对着身后的黑衣人说道，“准备一下，我们离开这里。”
“但是，冷老大已经说了，既然少主要回G市，那么多少要拿点好处回去。不然那很难和虹口组的兄弟们交代，长老们估计也会找你麻烦的。”黑衣人有些恭敬的开口劝道。
易覃却态度坚决无比，“如果连一个女人都带不走，那么才是虹口组少主最大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