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齐珩的担忧没有错，第二天侍卫们就在宫里一个废弃的宫殿里找到了杜嬷嬷的尸体。
杜嬷嬷先是被人勒死，然后扔进了枯井里。
皇宫里这样的枯井数不胜数，如果不是齐珩特意让人寻找，只怕杜嬷嬷的尸体还真没人找的到。
据说杜嬷嬷被找到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仵作用尽了各种方法都没能让她的眼睛闭起来，也不知道她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根据仵作的检查，她已经死了四天了。”阿岚向齐珩禀告。
四天前，苏悦发现了齐珩身上被下的熏香。
齐珩的眉头皱起：“看来，对方远比我们想象的更狡猾。”
不过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们就快刀斩乱麻，自己销毁了线索。
如果不是齐珩第一时间将所有接触过衣物的人都抓了起来，只怕那个圆脸宫女也留不住。
“杜嬷嬷在宫中可有什么相熟的人？”坐在一旁的苏悦忽然问，若是有熟识之人应该会有线索。
可阿岚的神情却变得十分古怪。
齐珩挑眉看向他：“看你的表情，有什么问题？”
“属下第一时间也想到要去查杜嬷嬷和什么人相熟，却发现……”阿岚的眉头皱起，“杜嬷嬷在宫内没有任何相熟的人。”
活的像是一个影子。
这是阿岚给杜嬷嬷的评价。
皇宫是一个复杂又冷漠的地方，所以里面的宫人总是喜欢和各种人联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的圈子，这样才能让他们顺利的活下去。
可杜嬷嬷却不一样，她没有任何老乡，朋友，敌人。
所有人都知道杜嬷嬷身份，知道她是负责膳食的嬷嬷。却也没有人知道她更多的底细，阿岚调查才知道，大家竟然都只知道她姓杜，再多的就没有了。
在没有秘密的皇宫能做到这个地步，不是简单的厉害两个字可以形容了。
齐珩也皱起了眉头：“杜嬷嬷的事交给别人，你清查宫里的其他下人，既然这样的人有一个就必定还有第二个。”
培养一个这样的钉子不容易，他更好奇究竟是谁费劲心思要自己的性命。
阿岚退了下去，苏悦才看向齐珩：“你觉得会不会是长信侯？”
自她进宫以来，接触到的也只有长信侯有这种野心了。
齐珩神情凝重：“是他，也不一定只有他。”
看着苏悦皱起的眉头，齐珩笑了起来：“我早就和你说过，觊觎我这个太子之位的人可不在少数。也许是他，也许不是。”
看到他习以为常的样子，苏悦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
虽然杜嬷嬷处没有进展，但张素素那里却意外的有了惊人的消息。
“你说你和沈贵妃联合在了一起？”齐珩奇异的问。
眼前的张素素哪里还有那一番贵女的做派，不仅满身狼狈，身上还散发着不可描述的气味。
那天齐珩也只吩咐先把人关起来，后来一忙就彻底将她忘到了脑后，如果不是今天张素素自己主动招供，说不定他还想不起这么个人。
只是没想到他的手下没有一个怜香惜玉的，竟然任由张素素变成了这副模样。
“是。”张素素楚楚可怜的看着齐珩，眼泪欲坠未坠，几多柔弱。
但她忘了自己此时有多么的狼狈，这番作态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让齐珩更加厌恶。
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看看苏悦洗洗眼睛。
“沈贵妃怎么会和你联合？你们想做什么？”齐珩沉声问道。
张素素犹豫了一瞬：“若是我全都说了，你会放了我吗？”
“当然。”齐珩答得爽快。
这几天永乐侯一直在寻找失踪的孙女，齐珩也不打算让张素素一直待在东宫。放是肯定要放的，只是要怎么放，如何放，这就不是张素素可以决定的了。
张素素却不知齐珩心中所想，垂头低诉：“前几天贵妃娘娘来找我，说是苏姑娘得罪了她，想要给她一个教训。我原本不愿意，可贵妃娘娘说只需要我将她迷晕在御花园里，让宫人看看她的丑态丢丢脸，并不会有别的问题。”
说到这里，张素素脸上浮现出后悔莫及的神情：“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了她。”
听她说得简单，齐珩却是嗤笑了一声：“你猜我会不会相信你的话？”
张素素一惊，骤然抬起头来：“我说的都是真的，太子殿下大可以去查。”
齐珩原本松散的神态一变，挑眉走到都张素素面前，死死的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说的或许都是真的，但你们将苏悦迷晕后当真只会让她躺在御花园里？你真的是被强迫的？你前段时间让人在药房买的助兴药物欲做何用？是不是我平日里太随意，才让你觉得可以算计我和她？嗯？”
下巴处传来的剧痛让张素素痛呼出声，可抬头看到齐珩眼睛时，却硬生生的将那声痛呼吞了下去。
她一直以为太子洒脱恣意，是个良善之人。但现在眼前的他戾气暴涨，眼里只有对生命的漠视，她相信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让他满意，他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想到这里，张素素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将那声痛呼吞了下去。
“我说。”
张素素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齐珩才一把放开了她。
“说吧。”齐珩将周身戾气都收了回去，一如往常。
张素素浑身颤抖了一下，才开了口：“贵妃娘娘说会让苏姑娘名节不保，让我得偿夙愿，和……”
她说到这里，怎么也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齐珩已经明白了她未说完的话是什么，他冷笑了一声：“得偿夙愿？像你这样的，就算是灌我十瓶药，我也不会有兴趣。”
张素素的脸色变得煞白，猛然抬头看向齐珩，却在和他视线交汇的一瞬移开了视线。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在醉香楼被人发现，二是被一个平民百姓救下和他成亲，你自己选吧。”齐珩平静的问。
张素素听明白了他的话，顿时浑身颤抖起来：“你不能这样对我！”
齐珩冷笑一声：“是什么给了你错觉我不能这样做？”
张素素死死的握紧了手，却不敢再辩驳一句。
过了片刻，她才低声回答：“我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