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的烛光下,萧璟月英俊的面容忽明忽灭。

少顷,萧璟月从纸条上移开目光,缓缓的站起身,将纸条放到烛火上。

纸条立即燃烧起来,灰烬一点一点的掉落在桌面上。

萧二站在门口,欲言欲止。

直至萧璟月望过去,才问道:“主子,可要传膳?”

萧璟月沉默片刻,轻轻的点了点头。

屋外又开始下起了绵绵细雨,一阵阵凉意从门外吹了进来。

萧璟月起身走到门外,望着外头的夜色,面色沉静如水。

这夜,萧璟月终究没能去找曲绫。

他的夫人说得对,事情没解决之前,去找她也没有用,只会让彼此陷入危险之地。

萧璟月轻轻的呼了口气,转身走回书房。

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他没有再踏入过清风院半步。

对于他来说,没有她,在哪里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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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萧璟月穿着朝服踏出了将军府的大门,踏着满地的雨水,进宫上朝。

他的突然出现,让早已抵达金銮大殿中的其他朝臣们惊讶不已。

但惊讶过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毕竟在他们眼里,萧璟月也是皇帝的儿子,也有夺储的能力和资格,争一争那个至尊之位才是正常的。

众朝臣看了看萧璟月,又看了看太子,最后看了看八皇子,心思活跃起来。%&(&

按理来说,八皇子杀害东瀛王子一事还没查清,不该出现在金銮大殿上,还是皇帝想着让这个儿子知道自己惹下的祸事究竟多难搞,才提前将人放出来了。

八皇子看见萧璟月,心底复杂得不行。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东瀛王子的事是他栽赃给自己的,后来得知他出事那几日萧璟月在府中解蛊,还在昏迷之中,才打消了怀疑。

说来,萧璟月中蛊多年一事,他初初听闻时确实很惊讶的,因为先前可是半点儿风声都没有。

若不是闻啸告诉他,他可能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就在这时,殿内所有人又看到一道声音从殿外走了进来

这人身着便服,乍看起来温文儒雅,细看却能发现,内里暗藏着锋芒

此人,便是昨日回京的镇南王。

镇南王多年没有回京,许多年轻的朝臣都不认识他,可老一辈的朝廷命官对他可是熟悉得不得了。

一个两个都瞪大着眼睛,视线在萧璟月和镇南王的身上来回流连。

这个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萧璟月如果是皇上的儿子,那就不是镇南王的儿子,所以镇南王府其实给镇南王戴绿帽了。

如今戴了绿帽的镇南王出现,即将在所有人面前和给了自己绿帽的皇帝面对面,中间还站着绿帽绿出来的儿子萧璟月……真是怎么看都这儿即将上演一场好戏。

没等朝臣们胡思乱想太久,皇帝便领着喜公公出来了。

这段时间,因为诸多恶事缠身,皇帝日夜愁苦不已,再加上身子本就不好的缘故,短短的时间内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原本合身的黄袍穿在身上都想的松垮了。

萧璟月看着龙椅上那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帝皇,只惊讶了一瞬,便又无波无澜。

看到萧璟月出现在金銮大殿上,皇帝愣了愣,旋即脸上极快的划过一抹欣喜之色。

太子和八皇子看到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怎么藏都藏不住。

大殿内,气氛更加的压抑了。

而龙椅上的皇帝仿佛没有察觉到一半,轻笑着问萧璟月:“萧爱卿身子可好些了?”

萧璟月出列,拱了拱手,语气平平淡淡没有半分起伏:“多谢皇上关心,臣的身体好多了。”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这才看向镇南王,眼底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却仍旧温和:“镇南王多年未回京,今日上朝可还习惯?”

镇南王看了看身侧的儿子,笑道:“初次和萧将军一起出现在金銮大殿上,感觉委实新奇。”

皇帝闻言,朗笑出声。

眼角的余光瞥见殿外走进一人,笑容立即敛起。

殿中的朝臣们好奇的回过头,便见同样多日未上朝的江丞相从外头走了进来。

一片寂静中,江丞相走到大殿中央,跪了下来,“臣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帝目光沉了沉,似笑非笑的问:“江爱卿终于病愈了?”

朝中不少和江丞相关系要好的朝臣们闻言,纷纷替江丞相捏了把汗。

江丞相像是没听出皇帝话中的讥讽一般,轻轻的摇了摇头,叹道:“恐怕好不了了,臣只想尽最后这点力气,为皇上分忧。”

皇帝问:“江爱卿打算怎么为朕分忧?”

江丞相淡定自若的答道:“全听皇上吩咐。”

大殿中安静了片刻。

皇帝深深的看了底下年迈的臣子一眼,淡声道:“起来吧。”

“谢皇上。”江丞相呼了口气,慢吞吞的站起身,走回自己的位置站定。

皇上这才看向底下众臣,沉声开口:“东瀛国今年研制出了新的火器,祈国与东瀛国的这场战事必定是长前所未有的恶战。陈林叶陈将军和舒将军以及戚将军已经前往边境准备战事,现如今兵粮充足,需要注意的是那些新的火器,诸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毕竟是新型火器,皇帝也不指望自己的这些臣子对这种火器有多了解,只是问一问罢了。

朝臣也很给皇帝面子,一个两个都没有自作聪明出来胡说一通。

静默中,八皇子走了出来,沉声道:“东瀛王子虽非儿臣所杀害,但没保护好东瀛国的使臣,确实是儿臣失责,儿臣愿前往边境,和祈国将士们共同进退。”

他没有办法为自己脱罪,这是解开他目前困境的唯一方法。

若不能从这个困境中出来,他连争夺那个位置的资格都没有。

这时江丞相站了出来,低垂着眼眸慢悠悠道:“八皇子有这份心意诚可贵,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若是八皇子在战场上出了事,让诸将领他日还朝后如何面对皇上?”

皇帝嗤了声,“他惹出来的祸,拿他去顶罪也不为过!”

若非确实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个儿子是无辜的,东瀛国也没有像祈国讨要他一心只想发动战事,他还真的想推这个儿子出去平息东瀛国的怒火。

太子也站了出来,道:“此时儿臣也有罪。负责安顿东瀛使者的是儿臣,是儿臣没有对他们负责到底,才让东瀛王子命丧使臣馆,儿臣亦愿奔赴边境与将士们共进退。”

不等皇上发话,立即有朝臣出列阻止道:“万万不可!”

太子看了那名朝臣一眼,没说话。

他倒是想说自己干脆就不当这个太子了,可这样只会惹怒父皇,让他认为自己这个太子很儿戏,除此之外毫无用处。

这名朝臣带了头,其他朝臣也纷纷出声。

但这次他们没有如往常一般争执,观点出奇的一致,不论是八皇子和太子,他们都不愿意让他们上战场。

一片吵杂声中,萧璟月再次走了出来,拱手道:“臣愿奔赴战场,率领祈国将士迎战东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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