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书屋 > 其他小说 > 道魂葛秦鉴杜修言 > 第9章 鬼上身
院里攒忙的人们顿时慌乱起来,各自扔下手里的活计,四散奔走,当然能也有胆大的,躲在一边看热闹。喇叭匠也停止了呜哇,吴莫离这家伙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拱到了我的面前,我当然知道他是有保护我的意思。

青衣的声音刚落,又有一个声音从花枝的嘴里蹦出来:“还有这个女人也不能饶,前几天,我还见她私会镇上医院的白医生了!”

这个声音,字润珠圆,分明是米蓉的声音。只是那声音的外面好像是包了一层藻衣的卵石,有一种似近似远的阻隔。

花太岁满面怒容的转向婉茜道:“你个小浪蹄子,真有此事?”

米蓉冷哼道:“爹爹若是不信,大可开棺看个究竟!”

花太岁一愣道:“开棺看什么?”

米蓉道:“开了你就知道了!”

此时,婉茜脸色苍白,扑地跪倒在花太岁的面前,从兜里掏出一大堆的金银饰品,道:“是我贪心,是我贪心,我看到棺材里那么多的东西,埋了也是可惜,就就……”花太岁飞起一脚把婉茜踹出老远道:“那如此说来,你私会白医生的事也不是假的了?”

米蓉冷冷的道:“她只是为了接近白医生才嫁给你的,你被骗了还装作掉进蜜罐里了!”

这时又换做青衣地口吻道:“放心,我从不放过一个负心之人,无论男女!”

此时,花太岁冲婉茜使了个颜色,小声道:“快去请刘半仙来!”

刘半仙是镇上有名的风水先生,安宅定穴,捉妖辟邪很有一套,省里县里的一些名流经常开着小卧车来请人家出山。

青衣叹了口气道:“米蓉,你所说的负心汉是哪个?”

花枝的眼神忽地转向了我,顿时我便觉得一阵刺骨的寒。青衣幽幽的声音又响起道:“哦,我知道了,他,我会给你带走!”

乍闻此言,我顿时双腿一软当时要瘫在地上,却被后面一双温暖有力的胳膊托住了,我转过身,胖三咧着嘴正冲我呵呵的笑着,牙上还沾满腥臭的韭菜。

胖三拔出杀猪刀横在我面前道:“今天有三爷在此,任何魑魅魍魉休得猖狂!”经过上次酒鬼事件后,胖三已经把这把杀猪刀当做了顶礼膜拜的神器!

吴莫离当然也正是出风头的时候,也毫不示弱的说道:“还有我,民间第一捉妖道士!”说道这里还双手合十,大叫了一声阿弥陀佛!胖三疑道:“道士也念佛号?”

吴莫离脸一红,白了他一眼,当下便从挎包里扯出一缕墨斗线,并掏出一个黑驴蹄子来!

自从上次他见到葛秦鉴的挎包以后,也买了个一样的。偶像的力量。

这时,米蓉道:“那个贱人怎么不见了?”

青衣嗤了一声道:“她去请刘半仙了!”

米蓉有些紧张道:“那我们怎么办?”

青衣哈哈大笑道:“此刻的刘半仙正躺在你家屋后的巷子里!就他的微末道行,也敢来搅扰我们?真是不自量力!”

正说到此,婉茜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不好了,刘半仙突然晕倒在后巷子了!”也就是那次“中枪”事件后,刘半仙一生再也没染指过风水阴阳之类的(刘半仙其人,颇有道行,我还给他打过几次交道,是华北一带很有名的有个风水师)。

花太岁也慌了起来,马上开始安抚道:“米蓉,爹这一辈子可是对你最亲啦,你就算是有万般的怨气,也不该来搅扰爹啊,你就安心的去吧,爹会给你多烧些纸钱!”

米蓉沉默。

花枝则是在一边不住的扣唆着衣角。这种举止,我最清楚,这分明就是上学时米蓉下意识的小动作。

这时,我就见米蓉的后妈,就是那个叫做婉茜的朝我神秘的招了招手,然后蹑手蹑脚的绕过看热闹的人,走到了屋里,九几年那会,村里很少有楼板房的,清一色的木料房子。我刚到屋里,就见婉茜已经站到了一个板凳上,脖子正在向一个从梁上坠下来的圈套里钻,就在这时,她忽然冲我转过头,媚然一笑,顿时我的大脑一片糊涂,随之也搬过来一张凳子,爬了上去,而梁上不知何时也垂下一条死扣的绳套,套圈就对着我的脖子……

这时,就见婉茜笑着,笑着,慢慢地把自己的头伸进了那个圈套,甚至很优雅的把脚下的板凳一踢,整个人就像秋千一样在梁上晃荡起来……

我忽然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解脱,或者说是舒爽,仿佛在梁上荡秋千的不是婉茜,而是我。我仿佛看见婉茜在虚无飘渺的半空中向我招手,于是,我迫不及待地把头一伸,也钻进了圈套……

就在这时,就听一声大喝:“杜修言,你在干嘛!”

胖三冲过来,一脚把我从凳子上踹下来,手里的杀猪刀嗖地插进了那个圈套,只听噌地一声,那把杀猪刀竟然被绳套勒紧,并在半空中来回打着旋,像是婉茜在死前时的挣扎!

胖三不禁骇然!

这时吴莫离也冲了过来。原来,就在俩人只顾着花枝时,就发现我不见了,俩人急忙找到屋里,竟发现我的脖子正往绳套里钻。

屋里又冲进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婉茜从梁上结下来,却发现,婉茜早已死了。

花太岁气急败坏的跑到屋里,连连说着晦气,当他发现屋梁上的绳子时,挠了挠头道:“奇怪,这是哪来的绳子?这么高的房梁,她是怎么系上去的?”

我的身子软的不行,脑袋昏沉沉的。胖三和吴莫离一人一个胳膊架着我,来到院里,这时,米蓉冷哼一声道:“双鬼勾魂。今年再多一个又何妨?”说完幽怨地向我看了一眼。

青衣哼道:“今日权且留下负心汉,晚上三更难逃索命关!”

米蓉道:“怎么了?”

青衣道:“已经错过了时辰,强行勾魂,恐犯值宿。”

稍后,再无声音。

接着,花枝便瘫软在地上足足有十几分钟。醒来时身体十分虚弱,只道是伤心过度所致,对适才之事毫无印象。当看到众人一片惊骇,还有些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这时,吴莫离急忙找到花太岁道:“主家,你刚才也看到了,咱兄弟来这儿给你家闺女吊孝,竟然出了这等乱子,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向人家交代?”

花太岁家一波未平,又添一丧,也是懊恼之极。当下也是不耐烦道:“你想怎么样?”

吴莫离道:“青衣岭我们是万万不敢再过了,就修言这样子,从那里过怕要把小命丢在那儿,你给我们出个车钱,送我们从大路绕个远回去吧!”

大路固然有,只是要多绕上二十多里。不过沿途稀稀落落的有几个小村庄,多少有些人气。

花太岁自然不在乎那几个小钱,掏出一沓子钱数也不数:“赶快滚!”胖三倒没说什么,吴莫离瞪了他一眼,悻悻地搀扶着我和几个喇叭匠在街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我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我们离开米蓉家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免得夜长梦多,我和吴莫离前脚刚走,米蓉的尸体便迅速下葬了。

一伙人从坟地上回来,便开始用饭。

此时的花太岁看着面前婉茜的尸体,十分懊恼。是的,刚刚埋了米蓉,又要接着给婉茜打墓了。而且,婉茜嫁给自己的原因竟然是为了方便给村里的白医生私通,这让花太岁如何不动怒?

此刻,门板上的婉茜,嘴角微扬,似带着冷冷的嘲笑,嘲笑花太岁的无能,嘲笑他的绿帽子。

花太岁越想越气,归根到底,这都是因为青衣附体引起,罪咎皆是那死去多年的青衣!花太岁来到院里,从饭桌上抓起一瓶酒,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干下去大半瓶,把剩下的半瓶往地上狠狠地一摔,咬着牙道:“兄弟们,跟我走!”

一群正在吃饭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这些人大都是花太岁铁矿上的工人,一来是吊孝,二来是给他攒忙,三来则主要是想借上份子的机会巴结一下老板。

花太岁大声道:“他娘的,今天我花太岁要炸平青衣岭,为民除害!”

“啊!炸平青衣岭?”人群中顿时像炸了营的蜂窝嗡嗡起来,有赞成的,说是破了青衣的局;也有反对的,说怕招来更大的麻烦!

花太岁见众口不一,建议受到阻滞,当下怒道:“好!谁去了,就赏他一百块钱,等炸平青衣岭回来当场兑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那时的日工资也就是几块钱,这一百块钱就等于是十几天的工资,谁嫌弃钱扎手?就连刚才那几个持反对意见的也站到了主炸派这边!

花太岁手一扬,指着几个人道:“你们马上去矿上领一些炸药,再叫上几个好的炮手。对了,让矿上全部停工,所有的人马全部集合青衣岭!”

青衣岭上!

两座当年坍塌的庙宇依旧湮没在荒草之中,漆黑的斑驳檩条早已烂成数截,上面竟然还长着几撮野蘑菇,坍塌的遗迹上面早已长满了荆棘和野圪针。错过这两座废弃的庙宇不远的上方,就是当年青衣上吊的那棵虬错盘结的杜梨树。

这时,青衣岭上人声鼎沸,有拿镐把的、铁锹的、锤子的,甚至还有人扯起来几面彩旗,上写爆破一组突击队,爆破二组挺进连等等,惊得山上的野兔急窜,苍鸢惊起。

这般动静,花太岁相当满意。他招了招手,几个工人扛着几袋子炸药就过来了。那时的炸药管理并不紧张,但是很贵。于是人们就自己造炸药。就是把化肥硝铵经过炒制按照比例加入木炭和磨细的玉米秸秆,就成了威力惊人的土制炸药!

领头的一个工人气喘吁吁的说道:“老板,总共扛来了两吨炸药,你看够吗?”

花太岁哼了一声,点了一只烟道:“抓紧打炮眼,天黑之前要听了响声!”

“好嘞,老板你就䞍好吧,兄弟们,开始打眼!”领头的工人屁颠屁颠的下去领着这伙工人开干了。

人多力量大,加之这伙人又是专业人员,工夫不大,以坍塌的庙宇和杜梨树为中心,就打好了几十个炮眼,并且都塞满了炸药,连接了雷管。

花太岁哼哼的笑着走过来,拿着打火机仰天啸道:“我花太岁要炸平青衣岭,挡我者死!”

一个工人走过来道:“老板,这点雷管的活还是我来吧!”

花太岁哼道:“装神弄鬼,看你能逃得过这几吨炸药吗?”说完,冲那个工人不耐烦的道:“滚,老子要亲手平了这个青衣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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