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书屋 > 其他小说 > 道魂葛秦鉴杜修言 > 第52章 渡劫
在我们老家一带,因为背依太行,群山绵延,怪石嶙峋,杂草葳蕤,是一些野生动物的乐园,常常可见一些野生动物出没。比如野猪、苍狼、黄鼠狼、獾,甚至还有人发现过土豹子的脚印。

除了我们第一卷开头讲过的几种地灵,还有两种东西是人们比较隐晦的,一个是狐狸,一个是黄鼠狼,而黄鼠狼在我们这一代都叫它土话黄皮子。因为这两种东西一般都祸害人类,所以向来都被人们深恶痛绝。这两种东西和地灵一样,都相当的有灵气,它门在修炼到一定道行的时候,就要向天索取相应的身份。这就叫做渡劫。他们觉得自身的修为、境界达到一定程度时,自身力量会超越自然规则的极限从而引动雷劫(天罚),当他们能平安的度过雷劫之后,他们的修为就会更上一层楼,甚至超出人类本身的范畴,即能幻化出人形或其他。

我十几岁那年,就亲眼见过一宗小蛇渡劫失败的事情。那天是一个下午,本来晴朗的天空毫无预兆的飘过一片黑云,我急忙从麦场里匆匆往回走,在路过六爷爷家门的时候,黄豆大的雨点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我急忙躲到在六爷爷家的过道里避雨。

六爷爷八十多岁了,是一位打过硬仗的老红军,他摇着蒲扇坐在一把老式的圈椅里,身边放着一台刺刺啦啦的收音机。

六爷爷和我爷爷是亲兄弟,对我也比较亲切。我一来就讨好的给他捶背,目的就为了听他讲一段过雪山时遇到的雪尸。六爷爷经常说,当年他们部队过雪山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古墓,那个古墓中竟然有两具活着的冰尸!而这两个冰尸,竟然刀枪不入,伤害了好多战士的性命,最后请来当地的一个和尚,才勉强的用袈裟震住了一个,而另一个竟然不得不调来连队的60炮,才把它炸得稀烂。这个故事六爷爷讲过几百回了,几乎没人信,都说是六爷爷杜撰的,可是人们还是不厌其烦的请六爷爷讲。这个故事,我倒是信,因为六爷爷让我看过,他的肩膀上至今还流着两个恐怖的牙印,他说这就是那个雪尸留下的纪念。当时,雪尸咬过的伤口老是溃烂,一切抗生素都毫无作用。眼看着六爷爷就要把身子撂在了长征路上,还是那个和尚,竟把自己手里的佛珠熬了一缸子水,让六爷爷喝下去,说来也怪,连抗生素都治不好的伤口,在喝了和尚的佛珠水之后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了!

六爷爷讲到这里,又要脱衣服让我验伤,我正在制止的时候,忽然前面路上响起一声惊雷,就像谁往那里扔了一个雷管,清脆、炸响!

我还没回过神来,六爷爷却咦了一声道:“天上下雨也就罢了,怎么还下了一条鱼?”我知道六爷爷年老昏花,以为他在给我开玩笑,也不由打趣道:“你不是说过,63年发大水的时候,天上下过鱼吗?”

六爷爷摇头说:“那年的雨太大,有水的地方都有鱼,就连街里的小鲶鱼小草鱼顺手一捞都能吃个饱,可现在这天可不应该啊。我明明还见那家伙跳跃了一下。”

听六爷爷这么一说,我知道他这不是开玩笑,忙向他手指的方向找去。此时天上的黑云又莫明的散去,毒辣辣的太阳又放肆的照射下来,我到六爷爷所说的掉下鱼来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条鱼--一条鱼样的东西--蛇!

这条蛇只有一尺来长,很普通的杏木根蛇。因为这种蛇的外表就像杏树根一样,黑红相间,很是肮脏,总会惹得一群苍蝇嗡嗡的转个不停。

这条蛇已经死了,软软的像一条绳带,我壮着胆子走过去,用棍子扒拉了一下,那条蛇马上翻过了肚皮,肚皮上的尾根处和七寸处赫然出现了两个筷子粗细的圆洞,洞的周围全部是被烧灼的乌黑痕迹,我捏着鼻子竟然还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

在当地,我们都把这遭遇雷击的东西叫做“让龙抓了”。因为龙,是主宰天界正义的神祗,是老天爷惩恶扬善的使者。有时一棵树被雷击了,一块巨石被雷击了,人们都会冠以“肯定是遭罪了”的噱头自我辩解。而这次,却是在我和六爷爷的面前,出现了这活生生的一幕,不能不让我感到科学之外那大自然的诡异的难以解释一面。

当然,世间修炼的本体多得是,“龙”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就算没有,那么冬天没有雷的时候,“龙”又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媒介惩恶扬善呢?这就出现了另一种“讨封”的渡劫方式。

只不过这种方式呢,也有一定的制约性。那么什么叫做“讨封”呢?村长的爷爷就经历过这样一次“讨封”的事情。

那时,村长的爷爷是一个矩锅底壶底的矩匠,有一天晚上回来的晚了,路过王八坑的时候,忽然就见一个雪白的兔子正在对着月亮磕头。那晚是阴历十五,月光瘆白瘆白的,把那只兔子也照的甚是诡异。他走到这只兔子跟前的时候,这只兔子忽然向他转过身,竟冲他深深地作了一揖,嘴里还吱吱的说着什么。村长的爷爷大骇,急忙担起担子撒腿就跑,可是跑了不远,这只兔子又挡住了去路,依然冲他磕头作揖。村长的爷爷知道遇见了脏东西,嘴里不由得说道:“娘的,你还成精了!”得,这只兔子要的就是这句话,转眼间,那只兔子兴奋的朝他磕了一个头便忽而不见。

隔了不久,村长的爷爷家便会莫名的收到一些东西,有时是一卷棉布,有时是几块大洋,有时是一块蹄髈,总之,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村长的爷爷也纳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间久了,村长的爷爷便多了个心眼,晚上不睡觉,躲在门缝里偷看。那晚终于被他逮着了,借着残雪的映照,他看到一个白衣人忽然从墙上跃了过来,把肩上背着的布袋往地上一扔,眨眼就不见了踪影。第二天,村长爷爷就看到了诧异的一幕:那雪地上,是一串兔子的脚印……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只被他封成精的兔子来报恩的。

之前我们说过,人生下来就有500年的道行,他们对那些亟待讨封的畜生说出的许诺就等于是金口玉言,哪怕你是无意识的。当然,如果你知道了他们讨封的意图,哪怕说一句“你这辈子也成不了精!”得,就这一句话,就等于这只畜生辛辛苦苦修炼几百年的道行算是白费了,这也算是一种渡劫的失败。

村长爷爷本来以为是好事,是啊,我封了你这只畜生,你报恩是应该的,于是也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可时过不久,县警备队的警察以盗窃罪把他抓走了,因为从他家搜出了好多的金条和大批的绸缎。而绸缎上还写着人家锻庄的名号和日期。铁证如山,官府就按照盗窃罪将村长爷爷下了大牢。村长爷爷解释一次,便招来一次毒打--这滑稽的谎言,竟然拉出一只兔子来顶包。

直到临死前,村长爷爷幻想的那只兔子也没来救他,他临死前说,我这是财迷心窍啊,只知道我受兔子恩惠的快乐,却没想到失窃人家的难过,我这是罪有应得。

这就是村长爷爷与兔子讨封的故事。从中得到一个教训,畜生就是害人的畜生,不可为了一己私利,而对它们加封固衔。

说到这里,我们再回到大振的身上。

葛秦鉴拉着他坐下,欲了解事情的起因和状况,可大振哪里肯坐?硬是扯着师傅往家里拖去。

村长在一边不高兴的道:“即便是要去,也要等葛师傅喝了这碗酒!”

葛秦鉴笑道:“等回来再喝吧。那个,吴莫离,你去那我的挎包!”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大振的门口、房上都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那天是下午,本来已经到了下地的时候,可那些乡亲们都扛着锄头或䦆头围着大振家嘻嘻哈哈的看着笑话。

我们挤到家里,院子里,一个20多岁的漂亮姑娘正在地上爬着,对着人们搔首弄姿,身上的衣服早已不避羞处,惹得一些老光棍的哈喇子从嘴里快要滴到了地上。那姑娘吱吱的叫着,忽而跃到院子里的一棵梨树上,又忽而跳到一米多高的鸡窝顶上,那动作甚是敏捷,超出常人的动作范畴。

大振一见,双目含泪道:“这就是我遭罪的妹妹,香娥。”

说到这里,大振急忙向香娥走去道:“妹子,快回屋里去,我请了葛师傅来!”

香娥忽然露出了敌视的目光,对走上前来的大振一阵撕咬,吓得大振连连后退,求助的看着葛秦鉴。葛秦鉴还没说话,只见香娥忽然笑了,轻蔑的说道:“葛秦鉴,圣门第345代掌门,师从葛青山,师公葛大海……”

葛秦鉴甚是惊讶,这只黄皮子的道行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竟然达到预测占卜的境界。不过,葛秦鉴又觉得奇怪,从它的说话语气来看,这只黄皮子尚且稚嫩,不应该具备这么高深的道行,那么这有是什么原因呢?

捉黄皮子这东西,不同于驱邪。鬼上身,是有魂无魄的邪气占领了你的躯体,但在左右意识上尚有欠缺,暂时压制了人体的正气,但人体正气会在体内与之抗争,有分辨善恶的能力,会努力地把那些邪气往外排斥,这又牵扯到人的八字软硬。而黄皮子上身则完全不同,它完全主宰了个人的意识和躯体,并且不会怜悯宿主的躯体,有时还会刻意的凌辱宿主的躯体,时间久了,就会长期定居在人的体内,达到行尸走肉的目的,无论你的生辰八字多硬,他都无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成精了。至少,他们已经度过了一次天雷劫或渡劫成功过一次。所以这是很可怕的。

葛秦鉴依然笑道:“哦,你既然知道我是圣门第345代掌门,那么就请给个面子,放过这个姑娘吧。”

香娥冷笑道:“放过她?谁又放过我们呢?若是你真有道行,那就试试看!”

葛秦鉴愣了一下,他也想不到,这家伙竟然毫无惧意,竟敢和他拍板较真。

葛秦鉴搔了搔脑袋,无奈的看了一眼大振:“大振兄弟,你也看到了,这家伙来者不善,我道末行浅,这次就怕无能为力了……”

其实,葛秦鉴的顾虑是有原因的。黄鼠狼为什么叫做黄皮子呢?皮子,俗称痞子,在当地是二百五的别称,有着不怕死、滚刀肉的意思,而且报复心理极强。葛秦鉴从这个小皮子稚嫩的声音里判断出,这是一个皮子家族。若没有老皮子的言传身教,它如何在这小小的年纪就能度过天劫?如果诛了这个小皮子,那么就等于惹下了天大的麻烦,谁知到这只小皮子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家族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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