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书屋 > 科幻小说 > cp解绑指南 > 第72章 他都快不正常了
雪很快变大,也挂起了大风。

阮翊文和张弛只能扶着树走防止摔倒。张弛努力回想石梯在哪边来着,但是阮翊文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下山,他也不敢带着阮翊文到处走找石梯。

要是带着人走冤枉路,那他真的下了山就藏起来,再不好意见阮翊文了。

阮翊文也不敢多说话,怕张弛会觉得愧疚。

张弛拉住阮翊文,“我背你。”

阮翊文抽出自己的手,拍拍张弛的手臂,“不用,我们好好走吧,不安全。”

张弛看着阮翊文的鞋子,非常后悔,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大概在昨晚睡觉的时候顺着他的耳朵溜出去离脑壳出走了。

“我背你,相信我我不会摔着你的。”张弛说的很认真。

“真的不用,会重心不稳的。”阮翊文一个人走着下山都觉得挂着大风不太稳。

“不行,我今天必须背你下山。”阮翊文现在每走一步在他眼里看着都像是小美人鱼化成人形后走的血脚印。

阮翊文再走下去,张弛就要自责死了。

张弛坚持着,走到阮翊文前面,背对着他扎了个马步。

阮翊文戳了戳他的肩膀,“不行的,重心不稳。”

他觉得张弛大概听不懂话了,今天的张弛好像是个有毛病的张弛。

“那我背上背着你,怀里再抱一块大石头就稳了吧,正好你安全了,那块丑石头也可以带下去了。”张弛提出一个离谱的解决方案。

阮翊文哭笑不得,“不。”

张弛不管他说什么,一定要背他,阮翊文挺执拗一人,拗不过此时一根筋的张弛。

他现在是真的见不得再走下去的阮翊文。

张弛背着他很小心,阮翊文趴在他背上,搂着他脖子,比他还紧张,小心仔细的盯着前面的路。

“你放松一点。”张弛说:“我不会摔着你的,我感觉你大气都不敢喘。”

阮翊文被言中了有点尴尬,他觉得好冷,头还晕。

他把张弛的围巾往上拽了拽盖住耳朵,然后安心的趴在张弛的背上。

很快他就不太能感觉到颠簸了,整个人脑子飘飘悠悠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发烧。

“我感觉我认识了你很久。”阮翊文喃喃的说,像是自言自语。

“确实很久了,三年多了。”张弛回答他。

但是他没注意听张弛说了什么,自顾自的说:“实际上只有半年,但我觉得好久,痛苦时就觉得难捱,难捱就觉得漫长。”

张弛不说话了,他希望风雪吹散他的听力,别听到阮翊文的呓语。

阮翊文趴在他背上睡着了,一分钟不到又被颠簸的醒过来,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自己在哪儿。

刚才那一分钟睡的并不舒服,睡梦里失重所以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死死搂住张弛的脖子。

“在哪儿?”

“你是不是睡着了。”张弛在原地停顿一下,给阮翊文反应的时间。

他现在心猛跳,他害怕阮翊文是冻僵失去一时的,但他不敢问。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为什么要带阮翊文来爬山。

实际上这也只是个小心翼翼到不知所措的决定,他想跟阮翊文约会,但是又不知道去哪里可以不尴尬。

两个人的相处状态又不寻常,走到这一步都是他冲动的意料之外。

两个人刚情绪激烈的决定了在一起后就是一个多月的异地,现在见面真的让他觉得打怵。

他从第一天异地就开始想,去玩的话哪里都不合适,公共场合都不能让他们放心的逛,会有人认出来。

散步的话太依赖聊天,可是他要跟阮翊文聊什么呢,哪个话题都是雷区,过去的共同记忆不是能拿出来聊的悲伤。

爬山吧,这样的话不说话的时候也不至于尴尬,有陡峭的坡度需要他们克服,这样的话也不至于没事做。

阮翊文走不动的时候他还可以扶一下碰碰他柔软的手,在山顶的时候还可以搭帐篷,一直都手里有事做,不至于四目相对尴尬的他难受。

十月初的张弛想的很美好,十一月份的天气没有怜惜在这段感情里虚张声势的张弛。

用一场风雪把他显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阮翊文问他,“是不是快下去了。”

张弛情绪低落,“嗯,快了。”

“放我下去的,我自己走一会儿。”阮翊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以的。”

“我不可以。”张弛不放下他,“你脚会痛。”

生病的阮翊文又开始觉得委屈,发着烧的眼睛干涩,他一眨眼眼泪就掉在张弛的脖颈上。

他看见自己的眼泪也慌了,忙用手去擦,他不想在张弛面前显得很弱。

他想装的坚强冷漠、气定神闲,好像这样他们就都不会想起以前那个被欺负到连反抗都费力的阮翊文。

“你别哭。”张弛只好放下他,“我听你的就是了。”

阮翊文迅速擦干眼睛,“我没哭。”

“好,你没哭。”张弛牵他手,“下去吧,雪越下越大。”

两个人沉默着下山,张弛觉得阮翊手心好热,这么冷的天,手心居然还是热的。

从山上下来,走的路跟上山的时候偏了点,离停车场有点远。

张弛走在平地上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阮翊文怎么像小孩一样,走路好像抬不起腿似的,把刚积起来的一层雪都踢的四散。

实际上阮翊文头很晕,眼眶也疼,昏昏沉沉的勉强走着。

张弛带他进了最近的那栋房子里,大厅是原禹森的团队。

“张老师你们才来啊,今一大早你助理就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要探班。”工作人员去喊原禹森。

原禹森从给他安排的休息室里出来,看见满身雪的两个人,“你们从市区走来的?”

张弛愧疚的说:“我们爬山了。”

原禹森过来帮阮翊文拍打身上的雪,“真有兴致,把衣服脱了,都快结冰了。”

阮翊文没有力气,随口说:“你帮我脱一下。”

原禹森没多想,帮他解开扣子,阮翊文耷拉着眼皮站在那里。

张弛愣在旁边,任何人和阮翊文表现的稍微亲昵一点点,他都会吃醋,他都会觉得不爽。

他坚信原禹森是直男,但是一想到这两年零大半年都是原禹森陪在阮翊文身边,喝酒聊心里话。

他就觉得嫉妒,会不会原禹森在阮翊文心里也占据着重要地位,甚至高于他这个消失两年半的…人?

原禹森叫他们去休息室取暖,休息室有壁炉。

阮翊文有点迷糊,举起手来给他看手里的一个东西:“我有炉子,张弛给我的。”

原禹森把他推进休息室里,拿毯子披他身上让他去沙发里坐着,又拿了一块给张弛。

张弛看着他:“原禹森,阮翊文是你最好的兄弟吗?”

“嗯,你也是”原禹森回答的敷衍,他不想聊这个话题,不想牵扯进他们两个的感情里。

“阮翊文,原禹森是你最好的兄弟吗?”张弛又问阮翊文。

阮翊文现在脑子钝钝的,还没听出什么滋味就笑出来,“你问问题的方式好像在主持婚礼,哈哈。”

原禹森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看着这么不正常,是不发烧了。”想坐到阮翊文那边去,离张弛远一点。

张弛拉住他,“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原禹森心想,爱在这儿待在这儿待,不爱待出去挨冻去,发什么神经。

阮翊文看着他们两个,终于反应过来了,“张弛。”

他叫张弛名字,他觉得这样就够了,每次他叫张弛都有用,但是这次没有。

张弛看过来,“凭什么当时的十个人,你还能跟原禹森当好兄弟?”

原禹森想说因为我没欺负他啊为什么不能,但是张弛可以随时提起来这件事,他不能,他从来不碰阮翊文那些不好的回忆。

阮翊文觉得疲惫,身心俱疲,“因为他没欺负我。”

张弛眼睛通红,“可是他也没保护你,我保护你了。你知不知道,旁观就相当于站在加害者那边,他的不作为也助长了余典那些人的气焰。”

“你在说什么。”阮翊文不想聊这个。

张弛压抑很久,并不适针对原禹森,只是觉得不公平。

他怎么能不遗憾不在阮翊文身边的两年半,他自己清楚他是怎么过来的。

当时的十个人,连他都被认为是伤害了阮翊文的人,原禹森怎么就一点事没有。可以作为朋友跟阮翊文相互扶持。

原禹森觉得现在的张弛不可理喻:“你以前不也拿我当兄弟吗?你是嫉妒吗?”

张弛咬牙启齿的对原禹森说:“我没在跟你说话。”

阮翊文坐在沙发里,他靠在沙发背上,气势弱弱的,一点想吵架的意思都没有。

张弛指着原禹森,看着阮翊文:“他也不可以原谅。”

场面尴尬,原禹森觉得心寒,毕竟以前他和张弛的关系还是挺好的,他不知道怎么张弛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他现在只想让阮翊文快跑,不要和张弛在一起。

阮翊文歉疚的看着原禹森,收回目光后看着张弛:“那你呢?”

张弛语塞。

“我要原谅你吗?”阮翊文声音很轻,甚至没有责怪的意思。

他说完后吸了吸鼻子,他觉得鼻腔很干燥,下意识伸手摸了下额头。

张弛看见他这个动作后心里更难受,走过来摸阮翊文额头。

他本以为自己刚才这样闹,阮翊文会生气的躲开不让他碰,但是阮翊文只是很听话的坐在那里。

额头很烫,应该烧了有一会儿了。

原禹森冷笑一声,“张弛,你是个混蛋。”

混蛋不给自己辩驳,软了语气问原禹森,“有衣服吗?我带他去医院,我们的衣服不能穿了。”

阮翊文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里,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随意。

原禹森出门让助理去找衣服,助理给他拿过来了长羽绒服,阮翊文站起来任凭张弛帮他穿好。

原禹森问他,“elvin,你们和好了吗?”

阮翊文点点头。

原禹森丝毫没顾及张弛在场,直接翻了个白眼,语气很差的说:“他是不是给你捐过肾或骨髓什么的?”

“拜托,别这么说。”阮翊文终于开始难过。

日记11月12日

张弛状态很有问题,他好像要把我身边所有人都骂走。

森哥人很好,我非常喜欢他这个朋友,而且以前张弛也跟他不错,但是现在原禹森简直就是张弛的眼中钉。

我很为难。

如果年纪大一些之后我患了老寒腿什么的,那都是张弛的责任,他得负责。

去医院之后张弛很凶的骂我,骂我蠢,说我交的朋友蠢,说我发烧不说蠢,反正怎么都蠢。

他都快不正常了。

我当时很累,他声音很大,我插不上话,我好像被他骂哭了,我应该是哭着在病床上睡着的。

这都什么啊,我的生活什么时候可以恢复正常。

想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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