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注视着她，“向你道歉。”
“如果真觉得抱歉，那就让你的家人不要再来‘一时一汤’。”姜慕渔面无表情。
“抱歉，暂时不能。”
“那就不必跟我道歉，你没诚意，我也不会接受。”她注视着他，“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汤家有头有脸，有权有势，但要是把我逼到穷巷去，我不介意拉着你们一起沉沦。”
“汤临渊，我说到做到。”
没想到他竟然长长吁出一口气：“我记住了。”
将不解压在心底，她指着楼道口：“那你可以走了吗？”
“我想多看一看你。”
“汤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
“只是看一看你。”
“这是骚扰。”
“好，我走。”
看着汤临渊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姜慕渔立即开门进屋，还把锁全上了，只是当她回屋接了杯水，到阳台那里喝时，发现汤临渊根本没走！
他就站在楼下，一直抬头看着她阳台的方向！
四目相接，他眉眼舒展，嘴唇动了动。
“我一会就走。”
姜慕渔连水都不喝了，立即回房间。
原本浑身倦怠，在店里的时候感觉随时都能睡着，真正躺到床上了，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一闭眼，就都是汤临渊的脸。
以及他与陆昀对恃时说的话。
陆昀，她曾经在他身上蹉跎了七年，空等了七年，最后成了一桩笑话，当初她走得潇洒，也确实是得到了解脱，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总会被过去的
事情拉扯，总会想起陆昀。
她对陆昀有过强烈的眷恋，她不知道那是否是真的爱情，可当时的确是真心相付的。
她原本以为离开陆家之后，陆家几次来相寻，只是因为被她甩了而面子上过不去，但现在陆昀要把产业全部转移到梧城，以及过年时在街上遇到梁明月时，梁明月对她的敌意，让她隐隐觉得，陆昀对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过陆昀这个人挺割裂的，又是表演型人格，所以就算哪天他跪下来跟她说喜欢她爱她想要娶她，那都是不能相信的，更何况，她心里早就没有他。
那荒唐的七年，随着她离开陆家，便被埋葬起来了。
至于汤临渊——
姜慕渔拒绝往下想。
她强迫自己去睡，但越是强迫，她越是睡不着。
春日的下午，整个阳台全是阳光，姜慕渔想在那里看会书，可一出来，发现汤临渊还在楼下站着。
他站得笔直又随意，像是在站岗，原本他在跟几个大爷聊天，她一出来，他就立即抬头，像是在她身上装了雷达一样。
四目相对，姜慕渔立即缩了回去，她叹了口气，心尖微微发疼。
差不多五点，姜慕渔去‘一时一汤’，他在后头跟着，不远不近，更不说话，好几次她停下来，他也没有跟上来。
姜慕渔有些气，人家没有跟她说话，甚至离她一直都十几二十米远，更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这个距离，是告不了他跟踪骚扰
的吧？
将此人抛在脑后，她憋着一股气继续走。
刚转过拐角，就跟姜瑶差点撞了个满怀。
姜慕渔一把抓住她：“怎么了？”
“有，有个很火的栏目制片人来找你，说是要跟你谈合作，姐，你怎么不接电话？”一抬头发现后头的汤临渊，姜瑶忍不住惊呼，“姐，你又跟汤哥厮混在一起了？”
‘厮混’这两个字，听得姜慕渔脸都绿了：“不要胡说八道！我跟他没说话！”
“对对对，我一看就知道是他非要缠着我姐！”姜瑶拉着她走，“那个栏目就是‘滋味’……”
‘滋味’栏目的主题就是走遍全国，吃遍全国，栏目原先已经在江城拍过一次素材了，都播出了，这次又回来江城，主要是因为那位制片在无意中喝了‘一时一汤’的汤，当时就惊为天人，于是扔下摄制组自己就回来了。
姜慕渔表示不解：“他不是说除了过年那几天，其余时间都在别的省份拍摄吗？他怎么喝得到我们家的汤？”
姜瑶也摇头表示不解，但是回头看了一眼还跟着的汤临渊：“会不会是——”
“不会。”姜慕渔拦住话头，“先回去看看。”
张制片三十多岁，一头短发俏丽干练，看上去就很靠谱，她看到姜慕渔就直奔主题：“李惜遥是我妹妹的同学，早前她跟我提过几次让我来你这拍一期，我对姜小姐神往已久，现在终于见到真人了。”
这都是客套话。
不
过李惜遥会向‘滋味’推荐‘一时一汤’，姜慕渔还是很惊讶的，毕竟她跟李惜遥只是普通的是主与顾的关系。
张制片人随后提出要和姜慕渔合作，她在‘滋味’最新一期里重点推介‘一时一汤’，条件是姜慕渔要帮她引荐给卓越集团。
“其实我们自己也可以跟卓越集团谈，只是我觉得‘一时一汤’不应该被埋没。”张制片人微笑，“你上节目，我们不收推广费，如果卓越集团那边的投放谈下来，我还会给你相应的佣金。这次合作是双方共赢的局面，所以我把合约带来了，姜小姐看过觉得没问题，那就签个名。”
合约就这么放在桌上。
姜慕渔直接把它推回去：“我相信张小姐的人品以及‘滋味’栏目的质量，但是很抱歉，我不认识卓越集团的人。”
张制片人笑容维持不变：“跟卓越集团的合作确实不是小事，姜小姐有顾虑也是正常，合约我先放这里，等姜小姐——”
“分手了。”姜慕渔直接了当，“我没有任何路子搭上卓越集团的人，张小姐还是去找别人吧，免得耽误了正事。”
“分手了？”张制片人微微偏头，“那门口那个是谁？”
姜慕渔不用回头都知道她说的是汤临渊，“晚市时间马上就到了，这个时候来的当然是顾客。张小姐，你要喝一碗汤吗？”
“当然。我本来就是冲着你家的汤来的。惜遥说了，她的身体能
恢复得这么快，得亏是有你的汤。”
姜慕渔就让于大姐给她打汤，自己则去后头检查一遍后厨的卫生情况，等她出来，张制片人已经喝完了。
“‘一时一汤’果然名不虚传，所以我决定了，不设任何条件的来为‘一时一汤’推广。”
姜慕渔下意识往门口看去，汤临渊已经不在那里了，姜瑶也给她眼神，表示汤临渊与张制片人没有过任何交谈。
如果汤临渊没有插手，那张制片人怎么喝个汤就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