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一段时间，沈清幽都是沉默的。一动不动，仿佛静止了一般。
曹行禹也极有耐心，站在原地，目光打量着她。
“他怎么不亲自送来？”沈清幽扯了扯嘴角，灼伤的肌肤因此被扯痛。
“慕先生现在在外地。”
沈清幽知道，这是曹行禹的托词罢了。
“他是陪在冯小姐身边，没空过来吧。”
曹行禹没有说话。
答案，沈清幽心知肚明。
“请你转告他，想要离婚，也要他亲自来说才有诚意。”最后，沈清幽无力的说。
曹行禹带着沈清幽的话离开了，沈清幽不知道慕司城会不会来，但心里还是不禁带着一丝希望的。
为了冯薇，为了他的爱，她牺牲了那么多，健康的身体和年轻的一张脸，如果他看到会不会觉得愧疚？
只是，再痛苦也怨不得别人，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护士要给沈清幽打一些安神的要，但被她阻止了，因为她不想错过慕司城。
可是第二天，他还是没有来。
沈清幽向护士借来手机，还是忍不住打了他的手机，他的号码已经烂熟于心，但拨打的次数却可怜得五指手指都数得过来。
嘟——嘟——
“你好。”
电话被接起的一刹那，沈清幽觉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你好！”这边半晌没有声音，慕司城明显不耐烦起来，声音也凌厉许多。
沈清幽咬了咬唇，开口：“是我。”
这下轮到慕司城沉默，良久，才嗯了一声。
“曹行禹昨天送来一个东西给我，是你让他送来的？”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她说不出口。
他说：“签字吧，离婚对你我都好。”
“对我好，还是对你和冯小姐好？”
他又没说话了，沈清幽几乎能想象到他紧蹙眉宇的表情，心不由得扯痛了一下，苦笑：“从和我结婚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在等这一天了，是吗？”
六百多个日夜，他在家里过夜的次数少之又少，结婚两年，他从不碰她。不是他太忙，而是因为他一直是抱着离婚的心态同她结婚的。
也许他还在想，她是该感激他的，即使离婚了她还是纯洁的身体。
可是他又哪里懂，假如能真真正正属于过他一次，她才不会有遗憾。
“知道吗，我一直想不通。”
沈清幽用受伤的手艰难的握着手机：“你到底需要什么？你什么都有了，有地位有金钱有权利，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左拥右抱，你还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我爱你那么多，可是这份爱在你看来是非常廉价的吧，因为太多女人可以给你了，所以你才那么不屑一顾吧？”
慕司城向来话不多，沈清幽也已经习惯一个人自说自话：“慕司城，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发现你其实也是爱我的？”
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他冷瑟的声音：“沈清幽，你闹够了没有？”
看吧，就知道她的爱于他来说是无理取闹。
“阿城？是陈小姐吗？”沈清幽听到冯薇温婉的声音，阿城，多亲昵的称呼。身为慕司城名义上的妻子她却从来没有这样叫过他。
即便有，大约也只是在梦中。
“我想喝果汁了，你去帮我拿来好不好？我和陈小姐聊一聊。”
“嗯。”慕司城离开了，手机转到冯薇手里。
一阵脚步声后，冯薇开了口：“陈小姐，你也知道了阿城的想法，这样拖着，还有什么意义？”
沈清幽却只是问：“你没有告诉他对不对？”
冯薇轻声笑了，凉凉的反问：“告诉他什么？”
沈清幽也勾起唇，是呀，她怎么会告诉慕司城，她冯薇能平安无事的回到他身边，都是她用自己换来的。她的付出，没有一个人会感激。
“经历了这一次，阿城意识到他不能没有我，所以他已经向我求婚了。陈小姐，如果你还有尊严的话就不要继续缠着他了，男人的心不在你这里，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最后，冯薇冷静地告诉她：“阿城爱的人，自始自终，就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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