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恬冉早就料到凌谦的反应，毕竟叶寒因为他才去坐牢，而他在外面却没有照顾好莎莎，他多少都会有些良心不安吧。
“这些天你偷偷摸摸的，就是为了这事？”凌谦逼视着她。
方恬冉微微点头：“莎莎也有不得已的原因的，她一个人带孩子压力太大，艾琳介绍了大老板给她认识，她一时糊涂就”
“艾琳？哪个艾琳？”凌谦眉头一挑，在记忆里搜寻着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方恬冉脸色微变：“就是萱萱”
凌谦突然想起萱萱与谢嘉南婚前的那茬事，艾琳曾经害白柔萱的哥哥坐牢，看样子，这人并非善类啊！
“没钱？我凌谦说过不管她？”凌谦皱起眉，“她用得着出卖自己的身体？”
方恬冉也有些不悦：“阿谦，你能不能别这样说话？莎莎也不容易啊！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带孩子有多么不容易？算了，你也体会不了那种心情。”
“所以说，你以前也这么干过？”凌谦眼里有一丝玩味，“你离开的那五年，是不是也经历过这些呢？所以你现在才能这么感同身受？”
“啪”的一声，空气骤然安静。
凌谦的头微微侧向一边，嘴角扬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方恬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已然失望，她轻笑着：“怎么？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
凌谦一双怒谋紧紧盯着她，双手紧握成拳。方恬冉也毫不示弱地瞪着他，两人互不相让。
病房的门一下被拉开，陈姨满脸愤怒地走出来。
她站在方恬冉身前，将方恬冉护在身后，狠狠地瞪着凌谦：“小伙子，我以为你已经变好了呢，你怎么还是这幅模样？小冉这么好一个女孩子，你凭什么这么说她，啊？”
凌谦阴沉的眸已经泛红，他沉默着，但怒火却是怎么也压抑不住。
“那些年小冉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去挣钱，生怕童童生下来日子过得不好。她一边照顾童童一边挣钱，你当真以为很容易？你以为她真的没有追求者吗？不知道为了哪个畜生，她把那些追求者全都拒绝了早知你是这样的人，当时我就该劝她和那个姓李的小伙子在一起！”
方恬冉见陈姨情绪十分激动，伸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陈姨”
陈姨回过头看向她，眼圈已经泛红。她将方恬冉的手握在手心，瞪着凌谦：“小冉的家事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她妈妈已经去世。现在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她的妈妈！有谁对她不好，我都不会客气！管你是什么狗屁集团的总裁！在我这就是个屁！”
方恬冉听着陈姨哽咽的语调，喉间也是一阵苦涩。
原来，那些年的酸楚，有这样一个慈爱的“母亲”将它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原来，那些年的她，并不是那样的孤立无援。
“对不起。”凌谦低声说着，“我刚刚话说重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姨心里的怨气却还没有消减，她和方恬冉相互依偎着，十分可怜的样子。
“陈姨，你回去睡了吧。这里有我。”方恬冉轻声说着，语调也带着些许哭腔。
陈姨摇摇头：“我不走，要是我走了，某人又来欺负你怎么办？”
“陈姨，我是真心爱小冉的，你放心，我绝不会做伤害她的事。”凌谦软下态度，好声说道。
陈姨并不回答，只是冷哼一声，将头别向其他地方。
方恬冉看陈姨这样十分可爱，不禁笑出声：“陈姨，你就回去吧。轩轩还在家里，离不开人的。”
“那行，那我明天早上给你们带早饭。”陈姨考虑到轩轩，这才点头。
看着陈姨离开，方恬冉不发一语地走进病房，凌谦也默默跟在她身后。
病床上的莎莎沉沉睡着，这些日子恐怕并没休息好吧。
“那个男人是谁，不知道吗？”凌谦沉声问道，“我不是责怪她，这事需要还她一个公道。”
方恬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莎莎恐怕不想让这事传出去吧，我们还是不要多事了。”
凌谦沉默着，没有吭声。
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方恬冉诧异地抬头望去，以为是陈姨忘了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我是莎莎的朋友。”男人礼貌笑着，走进来。
方恬冉一看见他的络腮胡，便认出他的身份。她起身笑道：“你好。”
“听阿姨说，莎莎住院了，我来看看”男人稍微解释了一下缘由，便走到病床前，一双眼深情地凝视着莎莎。
方恬冉尴尬地看向凌谦，凌谦正一脸狐疑地盯着这个男人。
那男人感知到凌谦不友善的目光，转过身哂笑道：“请问你们是？”
“我是莎莎丈夫的朋友。”凌谦话中带话，“她是我老婆。”
那男人感觉到了凌谦的敌意，有些难堪地垂下头。
“留个名片吧，等莎莎醒了，我们会联系你。现在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凌谦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自己的名片递到他手里。
那男人低头看了一眼名片，难堪地笑了笑：“原来是凌氏集团的凌先生啊，久仰大名！”
“嗯？你的呢？”凌谦似笑非笑。
那男人摇摇头：“我没有名片，叫我欧正豪就行。既然你们在，那我也放心了。请你们在莎莎醒后通知我一声，谢谢！”
说完，欧正豪便快速离去了。
方恬冉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口，方恬冉的目光还是集中在病房门口。
“好看吗？”凌谦低声问道。
方恬冉收回目光，咳了两声。
空气再次归于寂静，两人都有些尴尬。
良久，凌谦再次开口：“下次这种事不用再瞒着我。之前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嗯”方恬冉不自然地别过头，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凌谦叹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肩膀：“要靠吗？你睡吧，我守着她。”
方恬冉轻轻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头，眼帘微垂。
“想什么？不困吗？”凌谦轻声问着。
方恬冉笑了笑：“没什么，等莎莎醒了，我们真的要告诉欧正豪吗？”
“当然不。”凌谦好笑地说着。
就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