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到这两人对话的孟灯却被吓了一跳，紧张的连忙看向杨乐，看着他皱眉在思考着怎么回复凌司远，趁着这个还没来得及回复的当口，孟灯抢先开了口，“对了杨先生，关于咱们合作的策划方案初稿，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有些细节的部分我想和你具体讨论一下，还得花点心思多修改几次才能正式定稿。”
显然杨乐并不想聊这个话题，听到孟灯这么说的时候眉头皱的更深了，但他是今天这场饭局的发起人，在这么多人中间只能扮演和事佬的角色，谁也不能得罪，更何况和孟灯未来还有合作的可能性，现在无论如何都得先说着好话。
想了想，杨乐回答孟灯说，“孟小姐，方案的事情不着急，等我明天上班了就看，不过……这毕竟是我们公司的大事，我相信你能理解。”
不必说的太清楚，孟灯当然听得懂，她心里的火气就快要压不住，扭头看向凌司远，直接问到，“凌总也打算和冉丰商贸合作吗？”
不管是语气还是用词，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孟灯说的已经不再是“杨总”，而是直接的冉丰商贸。
杨乐也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都没敢看凌司远，对孟灯说，“孟小姐，我和凌总是朋友，和丁火工作室也一直保持着很好的交流，合作的事情，得看具体的项目，现在一切都还不确定。”
他尽可能在缓和气氛，凌司远显然不打算顺着这个台阶往下走，局是杨乐组的，从刚刚到现在，让他做了那么半天的主人，也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时间，就该是凌司远来掌控事情发展的进程的时候了。
“孟小姐，这还真是我的错，从租了你的办公室到现在，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情，都没能和你这个邻居好好聊一聊，你大概还不太清楚我是做什么的吧？我的工作室卖的就是创意，任何方向任何性质，我的任务就是用我的脑子让客户赚钱，说起来……和你的公司似乎也有几分相似吧？”
杨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太想缓和气氛，竟然没有听出凌司远这话里的敌意，还上赶着接了一句，“是啊，你们还真能好好聊聊，做个朋友，未来说不定有无限的合作空间呢？”
合作空间？
两个死敌之间成了同行，能有什么合作空间？不打起来已经是万幸了。
孟灯已经没有空去管杨乐说的话，她蓦地一阵血往头顶上冲，真的有些忍无可忍。
凌司远就是吃准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会受不了，先被激怒的那个，注定是输家。
人对人对事的态度可能会随着阅历的增长而有变化，但是脾气秉性这种东西是天生的，改不了。
孟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刚刚和大波浪女人喝过一杯，没有及时满上，现在杯里只剩下了杯底那一点点残渣，
餐厅内的确是有酒侍的，但是孟灯不想麻烦人家，或者说是不想耽误这几秒钟的时间，她自己站起身来拿过酒瓶，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然后朝凌司远举杯，不自觉的提高了音量，“既然这样，那我敬凌总一杯，今天在这里气氛放松，不适合说工作的事情，改天找一个咱们都有空的时间，坐下来好好聊聊，关于公司的发展，关于同行间该如何相处，是该共同发展呢，还是抢对方的客户，这些事是不是都该好好聊聊？”
是真的在气头上，又喝了一点酒，再加上面前坐着的是凌司远，孟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做什么，那么多不该在这种场合下说的话，也不过大脑的直接脱口而出。
原本杨乐是觉得自己理亏的，一直在打圆场，但他也不是软柿子，在听到孟灯说了指向性如此明显的话之后，心里自然不高兴，脸上的表情也瞬间阴沉下来。
凌司远瞥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孟灯还没有发现杨乐的变化，也没有发现凌司远的变化，举起酒杯几乎要直接撞到凌司远脸上，“凌总愿意赏我这个面子吗？”
“孟小姐言重了，”凌司远也提高了音量，扫了在场的其他人一眼，“今天咱们都是杨总的客人，是到这里来做客来了，就别喧宾夺主了吧，你的这杯酒，应该敬杨总，或者……敬在场的大家。”
说完后，他把自己面前的那小杯酒全部满上，举杯站起身来，“来，我替孟小姐，敬大家这一杯，聚在一起就是缘分，今天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了。”
不卑不亢，他倒是大度得体，孟灯却坐在原位无所适从，此刻说什么都不合适。
凌司远没有管别人做什么，直接干掉了自己酒杯里慢慢的一整杯酒。
孟灯看着他喉结翻滚着，酒杯顿时见了底。
她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想要从凌司远手里抢过酒杯，但是显然慢了半拍，阻止不了他。
虽然知道凌司远酒量一直不错，但是这么直接干掉一杯，怎么说都对身体不好。
孟灯现在说不上来什么感觉，生气也不是，愤怒也不是，反倒有些……隐隐的担忧，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不是说错了话？
在今天的饭局上，凌司远是连杨乐都得礼让三分的人，他主动敬酒，其他人没有不喝的道理，纷纷站起身来，或多或少的喝了点面前酒杯里的酒。
杨乐的表情也终于稍稍缓和了些，不过依旧用自己的办法维持着自己的主人地位，他没有回应凌司远的敬酒，只是说，“好了好了，你们一直在喝酒，都没吃几口菜，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可就不是最好的味道了。”
凌司远没有坐下，冷着一张脸看着孟灯，孟灯低头叹了口气，没力气再和凌司远争执，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次向杨乐举杯，“杨总，这杯我敬你，谢谢你今天的邀请，能来参加这样的聚会，我很开心，能认识那么多的朋友，也很开心。”
这次杨乐没有再拒绝，站起身来和孟灯碰了杯，“孟小姐，关于策划方案的事情，你们的劳动成果我会尊重，但也希望……你能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