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生不像医生护士不像护士的黑女人推着一辆手推车进来，念了父亲的名字，递个单子给母亲，叫病人家属签字，母亲说她不识字，叫孩子签吧！
大哥拿单子看了看，递交给二哥，二哥又推回去给大哥……
我真的有点看不下去了，我说：我是妹妹，我签了！
我签了字后，这人黑女人很不情愿收了签单说：上推车吧！先去麻醉！做这个手术是要开腹腔的，要全身麻醉，这个麻醉吧！麻过头了有可能人醒不过来，麻不到位了，有可能术中病人痛苦，手术不了……
晓冬看到这里已经转身出了病房，父亲却非常配合地上了推车说：推走吧！麻了醒不过来就解脱了，麻不到位，叫医生动作利索一点让我去了痛快一点！你把刚才的家属签字拿来，把这些写上去，我本人签名给你们，医院不要负半点责任！
走吧！我没有说什么！你不要乱说！推车的护士还是护工？叫她推车黑女人吧！推车黑女人轻声说着，就小心翼翼地把车推走……
我不知哪来的“智慧”，是无意识模仿卷毛婶的吧？我赶紧从包里掏出一百块给推车黑女人，说请多关照！
推车黑女人说：你是他女儿吧？
我说是。
推车黑女人说：我这边够了！主刀的是关键，这是开腹腔，不是开玩笑，是真开刀不是假演戏！人命关天哪！我是很同情你们，入院了就得花钱，谁没病要来这种坑人的地方？既然来到这种地方了，就要不怕花钱，不怕花钱了才能保命！钱算什么？
……钱花掉能再来，那个什么古代诗人李白说的好，千金撒尽福才来！没花点钱福是不来的！古人都很明理，现在更应明智！我是真的替你们担心！我是好人给你们说实话！看你挺老实挺漂亮又挺聪明的姑娘，我才给你们说实话，你对我也是很好的，我也会帮你给医生说好话的！但你要意思意思！你没意思医生不知道意思我也就不好意思，出了什么事就真不好意思！
我听了就真不懂这个狗日的推车黑女人的意思，一百块白塞了！但我还得了解个行情，要不然，真说得我心里毛毛的，这个父亲虽然不是我的亲父亲，但眼前我的责任比照顾自己的亲父亲责任重大，此时要是医生命令贡献出贞操我都要贡献的，何况几张伟人像复印件，说白了，不就几张纸吗？
我低三下四小心翼翼地问：阿姨！你指点吧！看要怎么办？对我来说，钱算个屁！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敢说出钱算个屁这句话。
推车黑女人听了这么说就回话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好主！遇到明理家属，我们也好开展工作！我在这边做护工也不容易！我如果不传达好医生的意思我又不好意思，传达了又怕家属不理解彼此不好意思！在罗香混碗饭，难啊！你懂我的意思吗？你就这样吧！主刀的这边塞给一千吧！麻醉医生和两个副手各五百吧！
我心里骂着，手却自觉地去摸皮包！我的天哪！我正急得要钻地时，手机响了。
是晓冬打来了，晓冬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晓冬在电话里呜咽说，给他们吧！手术掉毒瘤也手术掉感情！把不要的东西手术掉保命吧！医院就是这样子，我在十楼公共厕所，在厕所里拿钱安全！你快来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