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将手收回桌子下面，乔洛洛双唇紧抿，眸光一瞬不瞬地观察着赵枫眠的反应，尤其是在赵枫眠的手伸向录音笔的时候，她的双手已经握在了一起，扣得死死的，指节都开始泛白了。
一只干燥温暖的手覆上来，还在她手背上轻轻捏了捏，乔洛洛知道是樊昊宸，想着他们来之前曾经讨论过的那些话，心慢慢定下来，继续说了下去：“录音笔里面，是那天晚上我跟Henry和Mary的谈话，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Henry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这就是我们假结婚的证据。”
手指凌空划过录音笔，乔洛洛又指向了旁边的信封，“这里面是你跟乔伊几次会面的照片，你不是想要用视频诬陷我跟樊昊宸有不正当关系吗？有了这些，或许我们可以好好打打这场关于舆论的仗。当然，你如果愿意放弃当然是最好的，我们好合好散，过去的一切我跟昊宸都可以不追究。”
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乔洛洛将信封和离婚协议书又往前面推了推，刚好将录音笔推开，让赵枫眠将注意力转到了照片上。
将照片从信封中拿出来，赵枫眠一张一张地看下去，双手渐渐开始颤抖起来不说，眼睛也瞪得老大，将照片抖得哗啦哗啦的。
这些照片上面全都只有赵枫眠跟乔伊两个人在，虽然没有太久时间之前的，但内容依旧很丰富，有他们在一起喝酒的，还有一起进公寓或者酒店之类休闲会所的，而且举止亲密，一看就是关系不一般的两个人。
在赵枫眠跟乔洛洛的那个视频大火的现在，只要率先将这些照片发出去，所有人都会认定赵枫眠婚内出，轨。
扬手将这些照片狠狠摔在桌上，任照片飞得整个包间都是，赵枫眠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死死咬着后槽牙，说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
乔洛洛并没有回避他的逼视，放在膝盖上的手回握住樊昊宸的，平静地说：“是，我很想跟你离婚，因为我不爱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就连我们的婚姻都只是始于一场协议，我为什么不跟你离婚呢？赵枫眠，从你故意让我失去记忆，然后编造假象骗我开始，你就应该预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双手握拳重重砸在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抖了两下，赵枫眠双目猩红，眼睛瞪得眼球都要从里面蹦出来了，却依旧不肯松口，“你一天是我的妻子，就一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我不会放手，晓，我不会放手的。”
看着赵枫眠这副几近癫狂的样子，乔洛洛缓缓摇着头，不可置信地问：“赵枫眠你疯了吗？我什么证据都有了，完全可以向法院起诉离婚，你一定要把事情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才肯善罢甘休吗？”
赵枫眠俯身，单方面拉近了跟乔洛洛之间的距离：“不，我可以证明这些照片都是假的，那个录音也只是你逼Henry这么说的，你还怀着我的孩子，洛洛，只要我不愿意，你是不可能离得了这个婚的！”
“你怎么可以……”乔洛洛一张脸憋得通红，冲动之下想要站起来跟赵枫眠理论，却被樊昊宸抬手按着她的肩膀重新按了下去。
他依旧握着乔洛洛的手，偏头看向已经接近歇斯底里的赵枫眠，另一只手有节奏地在桌上敲打了两下，老神在在地说：“你真的确定，只要你不点头，我们就无论如何都拿你没办法吗？”
终于肯将视线从乔洛洛身上移开，赵枫眠脸上挂着鄙夷的、叫人心里发毛的笑意，嘲讽地对樊昊宸说：“你当然有办法，可你真的付得起那样的代价吗？我不怕洛洛的名誉受到影响，因为我可以带她远走高飞，永远不回来这个地方，但你忍心吗？樊昊宸，你的软肋太明显了，要对付你根本就不需要动脑子。”
乔洛洛在一边听着，遍体生寒，也终于彻底对赵枫眠失望了。
人真的是一种没有底线的动物，哪怕每个人都在标榜着自己的底线无可撼动，可只要打破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彻底变成深不见底的罪恶深渊。就像赵枫眠，他原本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风趣、温暖、帅气、有才华，前途大好，身份贵重，可因为欲望太重，他一步一步陷进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幻境中。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的底线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乔洛洛，可看看现在的他，却连什么时候打破了自己的底线都没有意识到。
樊昊宸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成拳，晃动两下，似乎随时都可能招呼到赵枫眠脸上。
一把抓住他的手，乔洛洛看着樊昊宸摇了摇头，然后才又看向赵枫眠，眼中已经带上了恨意。
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这样的感情，以伤害作为前提，满满的只有占有欲和私欲，根本就不能说是爱，甚至连感情两个字都配不上。
“赵枫眠，你觉得，我能不能付出那样的代价呢？”乔洛洛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毫不退让地看着赵枫眠，“昊宸在乎我，他不会拿跟我有关的任何事来跟你赌，可是赵枫眠，这些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结婚，可以名正言顺地跟樊昊宸在一起，就算真的让所有人都认定是我出，轨也没关系，就算是要跟你打十年二十年的官司，这个婚我都离定了！”
拿出手机来晃了晃，乔洛洛不无威胁地说：“你说，如果我一定要跟你打官司，Henry会不会出庭为我作证？”
乔洛洛之前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不管是Henry的身体状况，还是Henry和赵枫眠之间亲如父子的关系，她都不愿意让Henry亲身经历这样残忍的事情。可赵枫眠却不肯放过她，哪怕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赵枫眠机会。
她只是想要好好跟樊昊宸过日子而已，就这么困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