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轻柔，带着暖意，带着爱意，带着宠溺。
曲冰儿心头难受，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凤清上前几步，突然之间就想要将她拥在怀里。
曲冰儿反应灵敏的躲开了，“元清哥哥，你不要再糊涂下去了，我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元清哥哥，我想说的是，柔儿是个好姑娘，你现在既然已经造成了大错，对她造成了伤害，你就必须履行起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
曲冰儿说的很认真，“元清哥哥，一个女人的清白何其重要，你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对柔儿负责，你便是毁了她的一生，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忍心毁了她！”
凤清的心几乎都要碎了，他确实没醉，却宁愿自己醉了，“冰儿，你又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曲冰儿怔住。
她不忍心，真的不忍心，但是，她的不忍心，是不对的。
凤清是她以往痛苦中唯一的一抹光亮，他温润如玉，暖如冬阳，给了她寂寞时日中仅有的温暖，她又怎么会忍心见到他变作如今这样痛苦？可是，大错已经铸成，难道她能眼睁睁看着他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
如果凤清真的不对川柔儿负责，那么在她心中，他无疑已经是一个渣男了。
她深恶痛绝。
她不希望凤清变作她讨厌的样子。
“元清哥哥，你若是放任自己去伤害柔儿，那我们之间，便也做不成朋友了，我瞧不起一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曲冰儿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也在滴血，可是她必须要说。
凤清后退好几步，脸上的痛苦是那么的明显，明显到曲冰儿能真真切切的看到感受到。
他站定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着曲冰儿，认真的道：“冰儿妹妹，你可知，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你只有5岁，我看着你兴致勃勃的进出曲家的药房，那时候，你脸上洋溢的是那样自信的笑容，我坐在曲家的围墙上，逆着光看着你，只觉得那一刻，我的心中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你的笑容，拨开了我心中对龙家所有的恨与怨，让我不再那么压抑的活着，可是，你是大哥的未婚妻，我喜欢你，却再也不能说出口。”
曲冰儿心头大震。
五岁？
那个时候她就已经走进了凤清的心吗？
凤清继续道：“我一直不敢说出口，我亲眼看着大哥对你不闻不问，你大姐二姐对你百般羞辱刁难，我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替你遮风挡雨，那时候我曾恨我自己的，因为我始终无法挣脱礼教的束缚，后来大哥单方面解除婚约，我心中曾窃喜，可是很快便得知你为大哥跳崖自杀，我便又退缩了，后来你遇到了陌衍，你爱上了他，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后面再得知当初你不是为大哥跳崖自杀之时，我曾悔不当初，如果那时候我不顾及那么多，直接向你表明了心意，我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慢慢喜欢上我，爱上我，嫁给我……”
“元清哥哥，这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我们都没办法回去了。”曲冰儿打断他道。
凤清心头大痛，“冰儿妹妹，你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可以为你做尽一切……我可以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个人……”
“不能！”曲冰儿回答的干脆，“我的心就那么小，既然已经给了凤渊，就断断不会再给第二个人。”
对待感情，曲冰儿绝对是单一的，她很清楚自己喜欢凤渊，就绝对不会在这段恋情中，不忠与凤渊。
凤清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最终喃喃道，“冰儿，你的心真狠，怎么捂都捂不热。”
曲冰儿不说话。
凤清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好了，冰儿，我知道了。”
曲冰儿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股决绝的味道。
“冰儿，你当清楚，我不喜欢她，既然你这样坚决，我就算娶了她做侧妃，也是可以的，只是，他日若她不幸福，你便也要负责。”
曲冰儿心头一动。
她怎么忘记了，她一心认为川柔儿是个好姑娘，与凤清般配，却根本就忘记了，强扭的瓜不甜，凤清不喜欢川柔儿，又怎么会给川柔儿幸福？
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甚至比得不到他更加痛苦。
这一刻，曲冰儿犹豫了。
“就这样吧，你回去吧，我会给她一个交代。”凤清有些心如死灰的道。
曲冰儿抿了抿唇，心头压抑，最终还是出了他的宿舍。
她离开之后，凤清再次让自己泡在了酒中。
都说一醉解千愁，他早已经知道，再怎么醉也解不了愁，因为清醒过后，那种愁苦一点也没有减少。
但如果不喝酒，他觉得自己会疯。
从今往后，他的心，空了一块……
曲冰儿赶往宿舍的路上，遇到的匆匆前来的川柔儿。
“冰儿姐姐，你们……”川柔儿面上满是担忧，显然不是担心曲冰儿，而是担心凤清。
“柔儿”曲冰儿认真的看着川柔儿问道：“你想要嫁给他吗？嫁给凤清？即便明知道他不爱你？”
川柔儿先是一愣，随即一喜，“他答应了？”
“你先回答我。”曲冰儿道，其实她已经不需要川柔儿的答案了，从刚刚她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川柔儿是愿意的。
爱一个人，即便跟着他，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也会飞蛾扑火……
“我愿意！”川柔儿说的干脆，“我愿意，冰儿姐姐，只要能与他在一起，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是死。”
曲冰儿觉得心中很悲哀。
为凤清悲哀，为川柔儿悲哀，也为自己悲哀。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情深。
无论是她，川柔儿，还是凤清凤渊，他们都是这样的。
感情，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但是，那些人却都因为她而受到了上海。
“柔儿，你要想清楚，守着一个不爱你的人，你的痛苦，绝对不会比从未得到少，以后……”
“我知道，但是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