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欣妍的神色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唐敬言才捏着她的发尾在她身边坐下，“这事儿和你没有太大关系，是我成亲太迟，她们才有些着急了。等她们缓过神来就能想明白，咱们才刚成亲不久，三个月、半年之后再有喜讯都是很寻常的事。”
上辈子孩子的事就是她的心结，唐敬言不希望这辈子再重蹈覆辙。
唐敬言说得简单，柳欣妍却并不觉得自己能完全地撇清关系，毕竟现在是她嫁给了唐敬言。且不说他年纪长幼，要是他们没有孩子，世人只会觉得是她的肚子不争气，而不会去怪责唐敬言成亲太晚。
总而言之，因为男尊女卑，这世上许多的事，归根结底都是女子的错。
“我今天仔细看过了，我爹的伤并不太重，只要他好好休养，半个月应当就能痊愈。他们在京城只怕待不了三个月。”
“可再半个月就过十一月了，之后眨眼就是新年了，他们难道不会想在京城过年吗？”每逢佳节倍思亲，唐敬言在京城，唐家人在晋城，团聚的日子和机会真的不太多的。
“应该不会，我爹的生意都在晋城，算上在路上的时间，他们这回出来得已经有些久了。”唐敬言以为，就他爹那个爱挣银子的性子，要不是实在是离不开他娘，只怕他早就赶回晋城去了。
“那如果他们回晋城，咱们也要跟着一块儿回去吗？”虽然听说有些远，但柳欣妍真心想去唐敬言长大的地方看看，好像那样，她就能和他更亲近一些，更了解他一些。
“你放心，不回。”越是碰上年节，锦衣卫就越忙碌，因为好多贵人爱凑热闹，爱与民同乐。但凡热闹的地方，人员便难免复杂，不说多，混进一个刺客都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但这些，没必要和柳欣妍明说，除了给她平添烦恼之外，一点儿别的用处都没有。
…………
唐夫人和唐姝婧那是一脉相承的急性子，前脚说要给唐敬言的孩子做小衣裳，后脚就结伴出门去了，同行的还有‘做苦力’兼领路的齐巍。
唐姝婧是个自在性子，这段时间在京城逛铺子买东西，那都是随缘，走到哪里算哪里，齐巍则下意识地在脑中绘制了一副京城各类铺子的分布图，只等自家孩子娘说要逛的时候领着她去，不走冤枉路。不想这么快还真派上用场了。
觉得该花销的银子，唐家人从来不吝啬，甚至大方地吓人。
“这布不错，摸着柔软得很。”唐姝婧这么一说，一旁的掌柜面上立马浮现了股子得意之色，然后下一刻，掌柜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因为唐姝婧转手就把掌柜让伙计端上来的茶水全都洒在了布匹之上。要是清水倒也罢了，洗洗晾干还能找着买主，偏偏是茶水。
“诶诶，这位姑娘，这布你还没付银子呢！”商人总是特别现实的，你要是花银子把东西买了，那么随便你怎么折腾都可以，但这会儿这东西还是属于他们铺子里头的，唐姝婧这一下，他老心疼了，穿着得体可不代表不缺银子。
“在下姓齐，这是我家夫人。”
“嗯，是很不错，吸水也好。”唐夫人伸手摸了一把，虽然能感觉到湿意，但并不怎么沾在手上。
齐巍：“……”岳母大人、齐夫人，你们买布料到底是为了做小衣裳，还是为了做尿布？
“那就买这个吧，掌柜的，这样的布料有多少，我们全都要了。”
唐姝婧这话一出，掌柜的直接笑了，不是因为碰到了冤大头，而是觉得唐姝婧在这儿拿他开心呢！
刚才她们问的问题他记得很清楚，是问什么样的布料适合给刚出生的孩子做衣裳，就他所知，一胎双生都实属稀奇的事，这如果只有一个孩子，又哪里需要这么许多的布料。这种布料虽然价格不低，但京城不缺银子的人家也多，只要东西好，那都是不愁销路的。因为卖得好的关系，他们仓库里这样的布料有很多。
“这位掌柜，麻烦问一下，这样一匹布，给刚出生的孩子做小衣裳，大概能做多少套？”
“至少三四十套吧，手巧的话还不止。”
掌柜的这话一出，不论是唐夫人还是唐姝婧都是一副惊愕的模样，齐巍轻轻摇头，他就知道，她们连剪刀都没怎么拿过，恐怕以为一匹布做个两三身衣裳就差不多了，所以只想多囤点儿布料慢慢做。
“岳母，夫人，一匹布能做三四十套，依我看买个五匹也就差不多了，孩子长得很快的，做多了只怕穿不完。”
齐巍这话一出，唐夫人和唐姝婧对视了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至于那匹被唐姝婧泼了茶水的布，银子倒是付了，但唐姝婧本来想直接不要了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脏了。
齐巍顶着掌柜古怪的目光，硬着头皮说，“你和岳母都没做过衣裳，这脏了的用来练练手也好。”
唐姝婧却谜之自信，“万一我头一回就做好了呢？那多浪费啊！”
唐夫人在一旁特别赞同地点头。
“这布卷得厚，里头肯定有没湿的部分。”
…………
唐家人的日常，总有锦衣卫会与唐敬言汇报。柳欣妍在边上才刚看了几眼，唐敬言已经看完收起来了。
“娘她们，还会做衣裳？”柳欣妍只依稀看到了‘布匹’和‘衣裳’。
“据我所知不会，不过她们好像准备学着做。”
为了学着做衣裳，唐姝婧终于名正言顺地买回了一身小娃娃的来，自回府开始，她就一直爱不释手地摸啊摸。摸得唐夫人直接给了她一句，“这么喜欢的话，婧婧你也再生一个好了，反正铭铭和欣欣也都大了。”
一听唐夫人让她再生一个，唐姝婧立马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不不不，我可再不生了，生孩子疼死了！”
唐夫人其实也有同感，不然当年听说唐掌柜有意纳妾再多生几个儿子的时候她就给他生了。不过……
“你小声点儿，万一被妍妍听到了怎么办？”新妇刚刚成亲的时候，长辈们都只会和她们说孩子有多乖多可爱，至于怀胎十月和分娩的苦痛、危险，在新妇怀胎之前反正是不会有人当着她们的面说起的，一来不吉利，二来怕她们抗拒怀胎生子。
当天晚上，‘牛’表示心疼‘地’，让‘地’好好休息。‘地’什么都没说，只给了‘牛’一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