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莫澈没有错，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
慕夏立刻转过头，果然看见脸上红肿的越景明。
“麻烦，把手拿开。”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慕夏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后退一步，瞄了他一眼，发现莫澈的神情是那么的疏远。
和私下两人相处时候完全不同。
她抿抿唇，走到周旭身旁，发现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满是褶皱衣领被拧得扣子都解开了，嘴角有一处淤青和血迹，狼狈不堪。
慕夏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臂，瘫坐在凳子上的周旭下意识抬起头，用恶狠狠地目光盯着她，正准备用力地推开，却蓦地看清眼前的女人。
正是心中期盼到来的慕夏。
“你来了？”周旭忽而笑了，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痛得他倒吸一口气。
“嗯，跟我回家吧。”慕夏一靠近，就能闻到浓郁的酒味，盯着他通红的脸，也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
然而周旭没有发酒疯，反而乖巧地顺着她站起来，经过越景明身边的时候，他故意站出来挡住了去路。
“慕夏，你说你的专属备胎有没有成功的一天？”越景明依旧嘴上不饶人，要不是莫澈来了，他和周旭肯定不会停手。
慕夏感受到周旭拳头直捏，怒得微微颤抖，她忽而明白了两人打架的原因是什么了。
她主动把周旭紧紧捏在一起的五指撬开，和他十指紧扣，然后抬眸，看了看震惊的霍弘光和冷漠的莫澈，然后对越景明说道：“有，从今天开始。”
周旭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回头看着慕夏。
“呵，我们都听着，你可不要玩弄别人。”越景明不放过每一个贬低的机会，“你可知道，备胎可是很难受的。”
“备胎有上位的一天，总比一些手段残暴，喜欢强迫的人来得好，我看你的面相，就知道你一辈子都得不到自己最爱的人！”慕夏毫不犹豫地回敬，清晰地看见越景明脸上掠过的一丝痛意。
她扶着周旭，绕过他一步步地离开，很奇怪的是，越景明没有再咄咄逼人，而是凝视着狼狈的地面沉思起来。
快要经过莫澈身侧，慕夏不自觉的紧绷起来，脑中已经涌出有关于莫澈反应的猜测，也许会过来阻止她和周旭在一起，也许会说一些冷漠难听的话，也许会……假装没看见。
距离越来越近，慕夏呼吸都沉重起来，她低着头，没有去看他的神情，经过他面前的时候，只见他的那一双皮鞋往后退了一步，她余光忍不住瞄过去一眼。
发现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果然，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他都是这样漠视自己，对于他来说，自己永远是不见得光的女人吧。
“站住。”莫澈的声音忽而从身后响起，她心一颤，伫立在原地，却没有回过头，随后听见鞋子踏过地面的声音，他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损坏酒吧物品的账单，请你还清了再离开。”莫澈把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周旭猛地夺过，颇有敌意地盯着他，笑道：“放心，我不是没钱。”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卡递给工作人员。
刷卡明明只需要短短的时间，慕夏却觉得过得缓慢，站在这里都觉得压抑，工作人员终于把卡还给周旭，她立刻拉着他离开。
莫澈睨着越景明，启唇道：“最近过得怎样？”
他嘲讽地勾唇，霍弘光抢先一步回应：“快要沦落到沐烨的地步了。”
提起沐烨，大家又陷入死一般的沉静，莫澈看着窗外，眸光复杂难懂。
“听说，他早上在别的琴行打工，晚上去酒吧当驻唱，人缘依旧不错，不用担心了。”霍弘光叹了叹气。
“那虚伪的笑，确实能笼络人。”越景明摇摇头，看向莫澈冷凛的侧脸，飘渺的双眸显然没有在听他们说的话。
回家的路上，周旭和慕夏一路无言，沉静得有些可怕，两人心思各异。
周旭忍不住率先开口：“你说的话，当真吗？”
慕夏不傻，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她凝视着窗外，沉默片刻，声音放柔了些：“你让我再考虑一下。”
这，是不是代表有机会了？
周旭脸色一喜，重重地点头。
今晚这般折腾下来，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慕夏拉着他坐在沙发上，从柜子里拿出棉签，沾了些药水，然后板正周旭的脸，帮他涂药。
这么多年，周旭都没有如此近距离地看过慕夏，那微翘的睫毛下的水眸，如同会说话的精灵，白皙的肌肤透出一点点红润。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轻柔和认真，时不时地询问：“痛吗？”
“痛。”他喜欢看见她为自己紧张的神情，即便只是因为愧疚。
“慕夏，其实你没必要强行让小金留在身边。”周旭忽而捏住她的手腕，认真地凝视着她，“既然莫澈铁了心要回小金，你自己斗不过他，既然想要原来这个男人，就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让你们再有交集了。”
还是要回到这个问题上，是吗？
慕夏抿唇，抽出手，把棉签塞到他手中，“不过是一亿罢了。”
周旭一怔，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什么一亿？
第二天，慕夏开始接手各种演讲的邀请，平均下来每一天就两个，大大小小的高酬劳工作，她都全部接手，简直能把接下来的期都排满，一天剩余仅仅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就没有任何的空档。
院长看见她改造过的医院发展得还不错，就同意她暂时做一个月的挂名副院长。
刚结束一个大型研讨会的慕夏，踏着高跟鞋从会场走出来，看了看手表，马上要去另一个工作地点。
坐上出租车之后，她才有片刻歇息的时间。
她算过了，这一个月下来把赚到的钱和在外国存的钱都拿出来，再去银行贷款，就差不多了。
只是想象总是很美好，慕夏刚准备继续开工，就收到了幸语语的电话：“慕夏，小雨不见了！”
“你说什么！”慕夏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怎么又不见了！
幸语语在那头支支吾吾，她立刻听出有不妥，不断地追问，幸语语终于道了出来：“我今早给他看了莫澈的照片，你知道吗，他看见之后简直双眼发亮，然后今天幼儿园老师来电话，说没看见小雨来上学，我就慌了，总是担心小雨是不是去找莫澈了，他不会猜到莫澈是他爸爸吧？”
这个真的不好说，小雨那么聪明。
而且他一看到照片，就一定知道了在机场看见的帅气男人就是莫澈，在医院又听见池医生说了莫澈的名字，小雨一定是在怀疑了。
只是在筹到钱之前，她都不想见到莫澈。
慕夏想了想，还是走进了即将演讲的会场，同时快速地对幸语语说：“让周旭去别墅看看吧。”
本以为慕夏会亲自回来，没想到是叫周旭……这不就代表着周旭会和莫澈见面吗，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女儿开始接受周旭了？！
幸语语心里乐了，立刻打电话给在市场购物的周旭。
……
越景明把车子开回别墅，看着阴暗色调的砖瓦，忽而觉得过于的压抑。
推门而进，云子琳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听见声响就扭过头去看他，不禁一怔，“被打了？”
“把药箱拿来。”他把钥匙抛在茶几上，拉扯开自己的领带，把它抛向一边，随后紧紧地盯着云子琳的身影。
她瘦了。
“像你这么嘴贱的人，被打是迟早的事情。”云子琳坐在他旁边，嘲讽地盯着他脸上的淤青，彷佛在说打得好。
“你也很开心？”他眯着眼询问。
“当然。”云子琳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把药箱放在一边，就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他说，“过来帮我涂。”
她带着一丝阴险的笑意：“好。”
拿着棉签，云子琳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往淤青处摁去，他却好像没有知觉一样，一声不吭，只是盯着她的眼眸看。
云子琳看着都觉得痛，眼前的男人竟然还勾起唇角，让她有些心慌，手中的力度也松了下来。
“你怎么不被打死呢。”她冷哼一声，把棉签扔在垃圾桶里。
相处这么久，她说得频率最多的，就是这句吧。
“想走吗？”越景明捏着她的下巴，细细摩擦。
“废话。”她仰着头，眼中没有一丝该有的温暖，嗤笑一声，“想走，你就放吗？”
这样子的明知故问，有意思？
说完，她拍开他的手腕，起身收拾一下药箱。
“过了今晚，你就可以走了。”越景明靠在沙发上。
云子琳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着他，“然后让我爸公司倒闭？！”
这个人，永远是这么贱！
“不会。”他把别墅的钥匙扔进垃圾桶，“信不信，由你。”
云子琳看着他走进房间的背影僵住了，自由来得过于突然，她有些难以接受，终于忍不住把药箱搁下，她冲过去抱住了他的身子，开始热情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