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书屋 > 其他小说 > 傅长宁燕绥 > 第19章 临安来人了
“逃不了了。”

燕绥木讷地重复着嘴里的话,却在手掌握住我脚踝的时候突然倒地晕了过去。

明镜和水碧乱做一团,我这时才知道燕绥中毒的事一直对外瞒着,郎中是卓小翎入府后便带过来的,听说是卓家花了重金为卓小翎买下的神医,名唤秦颂。

秦颂进来为燕绥把脉,我听见柳卿卿人在院外喊了几声,“侯爷,侯爷您让妾身进去吧,妾身知道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侯爷,求求您了。”

秦颂在为燕绥行针,我扶着燕绥,一颗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水碧出去赶柳卿卿,明镜留了下来,“主子的毒只解了一半,得知姑娘和长公主游湖后,主子连命都不顾地追了过去。”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我离开,真的有比他的命还要重要吗?”

明镜说了一句唐突了,便不肯再说。水碧回来,一脸气闷,“神医替侯爷诊治完,还请去为柳姑娘看看。”

秦颂年纪约莫二十上下,一身翠绿盘扣的袍子,抱着药箱不满道:“我是卓家的客人,不是侯府的大夫,给侯爷看病是卓小姐的意思,至于那院子里的疯婆子,我才不看呢。”

明镜暗搓搓地补了一句,“不看也好,让她疯着吧,也算是惩罚。”

我听得云里雾里,水碧看了我一眼,只说,“姑娘若是想知道为什么,以后便留在侯府吧,侯爷复原之日,便是……”明镜拉住水碧,示意还有大夫在。

我听得云里雾里,此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侯爷,侯爷,左骁尉带三千禁军围了侯府!”管家侯伯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见着燕绥还在昏迷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李姑娘,还请李姑娘救救侯府。”

我让水碧扶他起来,秦颂为燕绥扎针,命我扶着燕绥,一边叮嘱道:“侯爷这毒还有一半未解,若听我的安静养着,由我为他施针排毒,不日便可痊愈。可若是再折腾,你们几位便要忧心这侯府的后事了。”

侯伯脸色更差,等到秦颂扎完针后才告知我被带回侯府的事不知道是谁走漏出去,皇上派人围住侯府,给左骁尉下了命令,若在侯府寻得公主,便将侯府以谋逆罪论处,若寻不到公主,便将定北侯爵位摘除,贬为庶人。

无论哪一种,定北侯府今日已经逃不脱了。

我没有时间再拖延了,我让水碧送我到地牢,侯府地牢有一个地道通往汴京城外,若能从地道离开再进城,我失踪的事便和侯府没有关系。之后的事,只能再做打算。

回到宫里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昭庆帝召我到永和殿,长公主和卓小翎也在。

我在侯府未曾看到卓小翎,现在不知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只觉着她看我的眼神里透着几分敌意。长公主一夜之间枯老了许多,碎发凌乱,肿着一双眼睛,在永和殿看到我出现,像疯了一样扑了上来,揪着我的衣领。

“是你,都是你!你明明就在定北侯府,为何又离开?你把我的驸马还给我……”我被她摇得头晕,听不懂她的意思。

昭庆帝命人拉开长公主,沉声问道:“公主已有婚约在身,彻夜不归是想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明齐皇室无礼无德么?”

我跪着把身子伏得更低,让魏紫口译我的话,“儿臣昨日与长公主出游,长公主却将儿臣一人扔在船上,儿臣下船时已到了涿州,若不是变卖了簪子买了跑回来,今日恐怕还不能到汴京城。”

涿州与汴京相隔不远,可昭庆帝会不会信我就不知道了。

他沉吟半晌,“涿州?可朕听说,你不愿和亲,借与长公主出游之名藏在了定北侯府?”

卓小翎略一福身,语态轻松,“皇上,小女有一事不明。”

“卓姑娘请说。”昭庆帝客气道。

卓小翎笑,“皇上不是说侯爷是公主的兄长么?公主丢失,小女在侯府却没有见过她。只是疑惑为何公主真去了侯府就闹出这样的轩然大波?小女要是早些知道明齐的规矩这样奇怪,便是再喜欢定北侯也不来找他。”

她说得一副小女儿心性,实则话里隐隐有威胁,皇上若是动了燕绥,她卓家第一个不依。我对卓小翎不由得有了几分敬佩,普天之下,有谁敢在一国皇帝的面前这样唱反调?我看着她,她也同样打量着我,同之前的亲近表现不同的是,卓小翎眼底有了敌意。

我想,我在侯府的事,卓小翎应当是知道的。

昭庆帝冠冕堂皇地安慰了卓小翎一番,下令撤了侯府外的禁军,卓小翎离开后,殿内只剩下我与昭庆帝。

昭庆帝从书案后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你可知长公主驸马死了?”

我猛地抬头,百转千回想到长公主的反应……难怪她会那样失态,可驸马为何而死?

“朕的皇姐生性跋扈霸道,自己喜欢的东西一定要攥在手里,驸马早些年也爱过她,可后来渐渐不爱了。长公主给驸马喂食罂粟,让他离不开她,朕不过一道谕旨要修理燕绥,驸马便以死相逼,长公主只好来求朕。”

昭庆帝脸上浮现诡异的笑,“你猜猜,朕答应没有?”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昭庆帝指着天,“驸马自缢于府中,朕把他接进宫,用寒冰日日冻着身子如同活着一般,旁人只会说朕隆恩浩荡,让皇姐夫在宫里养病。长宁,不想养病的话,就多讨好讨好世子,别让朕心寒。”

我骇得胃中难受,好不容易回到长生宫,回来便吐了几回。

晚些时候宫里织造局的人来送喜服,我让魏紫收进箱笼没有细看,问那掌事的嬷嬷只说定北侯府也送了喜服,宫里头都盼着这桩双喜临门的好事。

织造局的人刚走,谢行止就来了,一身风尘仆仆,领着的人抬着一顶箱子。谢行止一来,便命人守在殿外,我见他神色凝重,猜想他有话与我单独说,便留下了魏紫。

箱子打开,谢行止捧着那顶凤冠到我面前,“这凤冠足金做底,贴宝石绣蓝羽做样,寸寸是本世子对公主的心意,公主可喜欢?”

他脸色不虞,哪里是当初问我喜不喜欢惊鸟铃的欢喜模样,我猜他知道了昨日的事,也不想掩饰,只说,“我与世子的婚事,恐怕要再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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