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书屋 > 其他小说 > 林芊羽蓝枫 > 第40章 梦里企盼而不得
我循声望去,蓝枫从电梯那边走了过来,嘴角微微勾着幅度,笑容显得很官方。

海槊转向蓝枫,表情没有明显的波澜,也许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来律所本就可能遇到蓝枫。

海槊波澜不惊地回应:“蓝律师,真巧啊。”

蓝枫走到我身边,对我笑了笑,那笑容明显温柔许多,“芊羽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不想去的话我帮你叫外卖。”

我想了想,有些不放心让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反正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迟早要捋一捋,于是便说:“我也去吧。”

我们挑选的餐厅是大厦对面购物中心的一家中餐厅,店内的装潢别出心裁,竹径通幽、禅房花木,好生清幽。

我们的餐桌设计在一小片竹林的中央,石桌竹椅,竹碗竹筷竹酒杯,仿佛回到了古代。

我没有心思观看风景,更在乎眼前的两个男人,空气里流淌着一丝箭拔弩张的紧张,即便未说话,已经能从他俩的目里眉间感受到强大的气压。

蓝枫转向我时,表情和眼神都是温柔的,他帮我倒上荞麦茶,轻声说道:“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小心烫。”

我低头浅笑,眸光不自觉转向海槊,他的表情淡漠严肃,当他的眼神和我相撞时明显地柔和许多,我赶忙别开视线,拿起茶杯喝茶以掩饰尴尬。

我喝了一大口茶,谁知茶水极烫,刚喝进嘴里的滚烫茶水被我吐了出来。

“没事吧?!”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蓝枫赶紧拿起桌面的消毒毛巾为我擦拭嘴角上的水,海槊则立马从他的座位上冲到我的面前,为我擦拭衣服上的茶液。

被我吐出的茶水在我的前襟上浸湿了一大块,海槊用纸巾为我擦拭的位置刚好在我胸口上。

我慌忙推开他的手,而他的手却先一步被蓝枫拉开。

蓝枫冷冷地说:“叶总,请你自重。芊羽是我的女朋友,这些事情不用劳您费心。”

蓝枫转而问我:“怎么样?没伤着吧?”然后顺手将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我摇了摇,表示没事。

他伸手抚上我的嘴角,暧昧地对我说:“小傻瓜,你总是让我提心吊胆。”

海槊的表情难看极了,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用极为克制而又严肃的语气对蓝枫说:“蓝律师这么刻意摆出自己’男朋友’的身份,莫不是认为我是第三者?”

蓝枫冷笑一声,“叶总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海槊勾勾嘴唇,“此言差矣,所谓的第三者,就法律人看来,应该是对已成立婚姻关系的夫妻双方之外的第三人来讲的,试问,你们领证了吗?”

这个论点竟让巧舌如簧的大律师都不知所措了。

看着两人唇枪舌剑不断过招,我想这顿饭断断是没有胃口的了,于是我站起身,道了声抱歉,然后对蓝枫说:“我先回所里换衣服了。”

我快步离开现场,想找一个安静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

蓝枫一路追着我出来,关切道:“你还没有吃东西,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随便吃点。”

我的心很乱,问蓝枫:“下午可以请个假吗?我不舒服,想回家休息。”

蓝枫定是会答应的。

他开车送我回家,一路上我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也很配合地只字未提。

到了小区门口,他停好车硬要送我上楼,我说不用。

他不放心,还是坚持将我送回了家。

我回房间休息,蓝枫为我煲好一锅粥之后才离开。

年前的几周是全年最忙的一段时间了,工作已经让人应接不暇了,更无暇顾及感情上的事。

海槊身为一个大企业的副总裁,照理说应该比我忙得多,可他却时不时给我发个微信,每天早中晚三个时间都会给我打一次电话。

我自然是不会接他的电话的,微信也几乎不回,只是有一次,实在觉得心烦,就回了他一句:“你别在找我了。”

他却视如不见,仍旧乐此不疲地“打扰”着我的生活。

快递员每天准点会在我的办公桌上放一束鲜花,又引得所里八卦芸芸。

小李笑嘻嘻地跑过来对我说:“芊羽啊,老大可真是浪漫又多金,连出差都不忘每天送你玫瑰花。”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尴尬地笑了笑。

好不容易熬到过年,终于可以回家好好修养一下。

年三十的前一天,我收拾好行李回了老家。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和妈妈一起去赶集市,买了许多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估摸着能吃上半个月的了。

之后我们又买了新鲜猪肉和韭菜,准备晚上包饺子。

回到家,妈妈就为了年夜饭忙前忙后,一刻未停。

我心里想,年夜饭就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根本不需要如此劳师动众的,但妈妈似乎乐此不疲,也就随她去了。

我打开电视,随意地更换频道,电视里的节目带着浓郁的年味,人人面上都挂着幸福美好的笑容。

我慵懒地倚在沙发里,感受着难道的惬意和松弛。

妈妈时不时从客厅里穿梭忙碌,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副浅浅的微笑,几十年如一日,笑容不随年龄增加而减少丝毫。

小的时候妈妈就时常告诉我,“知足者常乐”,她是这句话的忠实执行者,以至于在被爸爸抛弃后都还能一如既往地面带笑容,优雅而从容地应对生活中的各种心酸与磨难。

妈妈是一个十足的新时代女性代表,不埋怨生活,不依靠男人,独立而坚强。

我有时候想,家里只有我和妈妈其实也挺好的,清净自在,无拘无束,男人什么的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必备品。

正想着,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蓝枫。

他打过来询问情况,说是因为要和父母回老家祭祖,初二一早才能来我家找我,我们简单聊了几句,末时,他让我代他向妈妈问好。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原处。

蓝枫的声音还回响在耳畔,激起我丝丝缕缕的情绪。

曾几何时,我的生活里有他似乎已成为了一种习惯,这种感觉说来像是一望无垠的平静海面,但细细看时,时不时翻卷而起的海浪冲击着海岸,直拍心田。

我想,这应该是爱情吧?……

如果是爱情,那么它的保质期又会有多长?

想着父母之间的感情,我实在不对爱情这种受荷尔蒙控制的东西抱有过高期望。

如同我对海槊的感情,真真假假,浅浅深深,横跨十年,仿若刻骨铭心,却又如梦,像一觉醒来便能遗忘、消散。

吃过年夜饭,我和妈妈窝在沙发里一边吃零食一边看春晚,这是我们多年保持的习惯了,一般到凌晨数完倒计时才会上-床睡觉。

九点左右,我去洗了个澡。

我穿着一身睡衣出来时,发现沙发上多了一个人。

我一惊,海槊,他正坐在离妈妈不远的单人沙发上,和妈妈聊着天。

见我出来,他弯唇对我笑了笑。

“你怎么来了?”我站在原处,不解地询问。

我这种语气显然是不欢迎他的,只见海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才勾起了微笑。

妈妈这时缓和气氛道:“我去厨房切点水果出来,你们两个老同学慢慢聊着。”

说完,妈妈起身去厨房,经过我时她不停的给我使眼色,那意思是让我不要怠慢了客人。

海槊见我一身睡衣,有些不太好意思多看,目光转移到电视节目上。

我则立马回屋里换好了衣服,出来时,看妈妈已经将一盘切好的苹果放在靠近海槊一边的茶几上,正招呼他吃水果。

海槊温文尔雅地笑了笑,白净修长的手指接过妈妈递过去的水果叉,然后不紧不慢地将苹果送入嘴里。

发现我正看着他时,他的目光朝我投来,弯唇朝我轻轻一笑。

我的心不由得提了提,走到沙发旁,站着跟他说:“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有点事跟你说。”

海槊默许地站起身子,恭恭敬敬地和妈妈打了声招呼,“伯母,那我先和芊羽出去走走,晚一点我一定将芊羽安全送回家,您放心。”

对待谦逊温婉的人,妈妈从来都没有抵抗力,她会心一笑,朝海槊点了点头,“去吧。”

我们走到家门口的河提上,昏暗的路灯照在海槊过于白皙的脸上,让他的面目表情迷离难辨,他转向我时,眼眸柔光四溢,像是一汪湖水。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别开他的目光。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他回。

过于暧昧的言语,是曾经我多次梦里企盼而不得的,如今得到时竟如此让人无所适从。

“海槊,我们去高中校园走一走好吗?”我提议。

有些回忆,打了结,也许只有将自己再一次置身于过去,才能想得明、解得开。

“好。”海槊笑着回。

高中离我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今晚很难打到车,我们一路走到了目的地。

今晚门口是一位大爷值班,他正对着一台小电视看春晚,我们道明了来由,他打量我俩一番后,脸上会意地笑了笑,想必是除夕之夜,他并没有为难我们。

我和海槊并排走着,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他若有似无地朝我靠近了一些,问我“冷不冷?”

我摇摇头说:“不冷。”

我们走到一排三层建筑前,三楼楼梯口的第一间就是我们以前的教室。

海槊让我走在前面,他走在我身后,时隔十年后,当我再一次踏上了通往教室的阶梯,心里感触良多。

教室的门窗自然是锁着的,我们只好在外面驻足。今天走了太多路,我感觉脚有些酸了,便用手撑住水泥砌的护栏,一屁股坐到护栏上面。

海槊急忙冲过来,“小心!”

见我坐稳了,他这才松口气,他人高腿长轻轻一跃,便坐上了水泥护栏,在我身边坐定了。

“坐好了,别乱动。”他刻意朝我的位置挪了挪,右手搭在我身后的护栏上,似乎是担心我不小心掉下去,一直护着我。

我扭头朝下一看,离地面约莫十米高的距离,也是挺恐怖的了。

他轻笑一声,“不用担心,有我护着你,如果我们不小心掉下去了,那最先着地的人应该是我,我当你的人肉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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