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宁军王府的苏侧妃。”

“原来,张院首是认识妾身的。”苏乔颔首一笑,“妾身不知哪里得罪了院首,竟招致院首如此对待,还请院首告知,若妾身有什么不是之处,今日便向院首赔罪了。”

“侧妃做了什么事,自己竟不知么?”张院首冷笑,有意无意地,将佝偻的脊背挺直了些。

“妾身当真不知,若是为着发现了院首与刘氏的私情以及打死刘氏之事......却也远在下毒之后。还请院首告知,到底是为何。”

“你......你胡说什么?”张院首的声音有些发颤,“胡言乱语,简直可笑!”

“院首与刘氏郎情妾意,真是羡煞旁人,只是妾身不知,到底是二位互述衷肠在先,还是一见倾心在后?”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张院首整个人都被声音带着颤抖起来,撇过脸去不敢直视苏乔。

“院首竟抵死不认?难为刘姐姐一片赤诚,临死前为了保住与院首的孩子,伏在地上苦苦哀求,低入了尘埃里,却换来院首这样的对待......妾身,当真为刘姐姐不值。”

“你......你说蕊儿她......”

“是,刘侧妃有了院首的孩儿......一尸两命。”

“你这毒妇!”张院首咆哮着便要去打苏乔,却被篱落拉住了锁链,往后一扯,整个人仰面朝天,摔得不轻。

张院首毕竟年岁大了,这么一摔,老骨头哪里受得住,当即便倒地不起。

苏乔冷眼看着,转身走了出去。

直至出了刑部大牢,上了马车,篱落方才开口:“据属下所知,刘心蕊死时,并没身孕。”

“嗯。”苏乔低头看着手帕上的花纹,“随意说说逗他玩的,他害死了那么多孩子,也该尝尝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滋味。”

“王爷......知道侧妃会这么说吗?”篱落问道,她心中不敢肯定。

毕竟方才苏乔的语气,很难让人相信那是假的。

“你若不信,只管去告诉你家王爷,没必要在我这套话。”苏乔说罢,便阖上了眼,懒得与篱落多说。

刘心蕊自然没有身孕,她若真有身孕,秦长淮又怎么会仅仅是不收刘家再送来的人。

她若有了身孕,只怕不会死得这么轻松了。

反正张院首一辈子也不会知道真相,反正上辈子,刘心蕊的确有了他的孩子。

便让这个罪魁祸首感受一下,自己当初的痛苦。

篱落见她恼了,便也不敢再开口,马车行了一会儿,苏乔却忽然问道:“到哪了?”

车夫回话道:“过了前面的路口,便到裕丰路了。”

“改道,去昭德将军府。”苏乔道。

自展云澜离开临安,前往戍守边关之后,展府便正式更名为昭德将军府,大门上悬挂的匾额,还是由当今圣上亲笔书写,可见是无限荣宠。

苏乔到时,展云深尚未回府,便先去看望了展玉楼。

展玉楼如今精神大好,每日也能下地走一走,舒展舒展筋骨。这会儿正在池边喂鱼,苏乔本想吓她一吓,又怕她受惊跌入池中,便刻意放重了脚步,笑道:

“数日不见,展二姐姐越发的好看了。”

展玉楼闻言回眸,见到苏乔不由得一喜,将手中的鱼食给了一旁的婢女,起身迎了上去:“许久不见你来了,昨儿还跟三妹妹商量着,哪日设个宴请你呢。”

苏乔挽着展玉楼到了一旁的凉亭中坐着,细细打量了一番,不觉有几分心疼:“姐姐比着以前,消瘦了许多。”

“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寄北侯的堂妹,身形丰腴,这两年卯足了劲要让自己瘦下来,结果重量越发的往上涨,前两日还大哭了一场。我什么都不做便得了这样的身材,也不知多少人羡慕着呢。”展玉楼一面道,一面唤了下人,送上苏乔爱吃的水果点心,“倒是你,我瞧着你也瘦了许多,可是遇着了什么事?”

苏乔勉强一笑:“想必姐姐也听说,乔儿两次无故离府了吧。”

展玉楼点点头:“下人们倒不敢胡传,是二哥哥偶然提了几句,我追问之后才知道......你与王爷怎么了?”

“也没什么,便是王府里的那些莺莺燕燕,我瞧着心烦。”苏乔恹恹的,不愿多谈这个话题,展玉楼心中暗笑,左右望了望,凑近了苏乔耳旁,轻声道:

“烦也只忍着这一时,等过段时日,王府里的人便会少了大半,也就无碍了。”

“展二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乔大为不解。

“前两日,我做了些吃食打算给二哥哥送去,却在门外听见他跟人谈话,说什么‘朝堂上有大动荡,宁军王府只怕又要遣散一次后院了’,只听了这么一句,我便走了。虽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可二哥哥向来不是会胡言乱语的人。你只回去等着,说不定就快了。”

苏乔有些不明白,朝堂上的动荡,与王府的后院又有什么关系。

可忽然便想到了曹雅玉。

曹雅玉在宁军王府的兴衰,与长平侯府关系密切。

当初虽是为着自己的事,曹雅玉才被送了来,还被封做了侧妃。可依着后来,秦长淮对她的态度来看,一开始留曹雅玉在府中,似乎与长平侯出事之后,仍不怪罪她一样,是给人吃一颗定心丸。

只是一开始,这颗定心丸,是送到了长平侯的嘴里。

那么,在王府中,到底还有多少颗这样的定心丸?

苏乔惊疑不定,却也不好在展玉楼面前表现出来,只好故作不在乎:“遣散不遣散的,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便是王府再建几个院子来住那些娇滴滴的没人,也与我无关。”

“瞧你那口是心非的模样。王爷对你那样好,是难得的佳婿,你也听姐姐的话,别再与王爷闹了。别的不说,凭着你那两次无端端地离家出走,换做了旁人,早就勃然大怒,一封休书也就罢了,倘或活生生把你打死,对外称是生了病,也没人会说什么。可王爷还一次一次地哄着你回来,不是真心待你是什么?你便知足吧。”展玉楼道,苏乔却有些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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