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的目光又开始涣散。
好在，来之前，林榕溪调配了抵抗药，能让那些气体吸进他们的肺里，就像是正常的空气一般。
毫无影响。
江祁璟坐在对面，双臂张开，横跨在沙发上，双腿微张，那动作姿态无比嚣张，墨黑鎏金的眼不经意扫过，傲气凌人：“怎么办？我什么都不想留下。”
黑蛇的手停顿下来，一口烟雾含在他的嘴里，慢慢吐出来，他口气有些惋惜，起身，含住雪茄，整理袖口：“那可惜了。”
众人慢慢围向江祁璟。
只见他稳如泰山，一点都不慌乱，朝那个背影叫出口：“黑蛇，我能帮你得到你最想要的。”
黑蛇走上第三个台阶，转头看他：“我最想要的？”
“灰色地带的掌控者。”江祁璟说出这句话。
江祁璟早就调查清楚了，灰色地带帮派不止一个，所以为了争夺对方地盘，每天枪火不断，这里警察又管辖不到，所以各处为王。
但是总有蛇心想要吞象。
黑蛇是一个**很大的人，他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一片。
他要做黑帝王。
黑蛇的眼睛闪过一道精光，而后弯起嘴角，从台阶下走下来，坐回去：“你果然不简单。”
再看一眼他身边娇小的女人。
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敢挑拨他跟阿楚的关系，她怕是也不简单。
这两人故意打伤杰，目的是什么？
现在，一目了然。
“你们见到我了，想要什么？”他直接开门见山。
江祁璟的手捏了一把林榕溪的屁股，林榕溪瞪他一眼，这人真是的，一点都不安分。
柔软的触感在掌心绽放，他爱不释手。
“我女人觉得你们酒吧里面的味道特殊，想要知道是什么？”他也不拖泥带水。
黑蛇眉毛挑动，看向林榕溪：“你闻得出来？”
林榕溪心下一沉，她记得梦魇的味道就是无色无味，只有调试者，跟使用者能闻到里面淡淡的甜味。
黑蛇这样问，显然是开始怀疑她。
林榕溪眼波流转，神色慵懒：“黑老大，认识这调香之人？我对香味是有点敏感。”
她没有刻意隐瞒，如果爱德华在这里，肯定会很快嗅出那藏在暗处的人。
可惜，爱德华还处于昏睡状态，即使给它输入江祁璟的血，也只能缓一阵子。
它的身子不能再拖了。
如果找到梦魇，就能拆解里面的材料，再配合江祁璟的血，制作出药材。
爱德华就有救了。
黑蛇盯了一会，摇头：“不认识，这东西是在黑市买的，最近很流行，比大麻实用，我兄弟们精神很多。打架斗殴都不在话下。”
黑市
她记得阿莱克斯他们呆的那座小房子，出门右拐，就是黑市。
只是她没有进去过，听阿莱克斯说，里面像迷宫，稍不注意就会迷路，所以外来人一般不敢去。
也俗称黑道的暗道。
交易一般都在那里进行。
如果一个人想要躲着，神不知鬼不觉，那地方倒是一个好地方。
江祁璟读懂了林榕溪眼中的光芒：“想去？”
林榕溪点头：“想。”
是必须去。
“好。”他握住她的手，刀山火海，一路相随。
黑蛇问他：“有什么计划，可以让他统治灰色地带？”
江祁璟回他：“目前没有。”
冰冷的触感抵在他的额头上，黑蛇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凶狠：“你耍我？”
江祁璟嘴角扬起丝丝嘲讽，弯腰一瞬间就夺走了黑蛇手中的枪，上膛，手扣在扳机上，枪头指着黑蛇的两眉间：“现在呢？”
引起一片骚动。
众人纷纷举枪对准林榕溪跟江祁璟。
两人脸上一点害怕的影子都瞧不见。
黑蛇摆手，让他们放下。
第一次感觉到冷汗，他的后背湿漉一片，有一滴汗从他额头滑落，滴在地板上。
咚，一声，打破这僵硬。
江祁璟反手把枪递过去，用手拍拍黑蛇的肩膀：“跟你开玩笑的。”
黑蛇脸部僵硬，抽动几下，接回去，把枪别在腰间：“如果你们要去黑市，我帮你们找个向导，免得你们在里面迷路。”
“不用了。”林榕溪拒绝。
她心里已经有更好的人选。
简单在路上给江祁璟说了阿莱克斯，双眸似水，眼底却是淡淡的冰冷。
她想到那个男孩，还有那种环境，感同身受的像是又回到了自己的过去，暗无天日的地狱里生存着。
“嘶——”突然的刺痛感让她回神。
她不解看着江祁璟，一缕头发被他握住掌心，刚刚的刺痛就是他拉扯头发：“怎么了？”
“你在想别的男人。”口气漫不经心，薄唇紧抿着。
林榕溪忽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眉目笑颜如新月：“你在吃醋？那只是一个小男孩，我只是觉得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有点感同身受。”
砰砰砰
几声枪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江祁璟第一时间护住林榕溪，搂住腰身，躲进旁边的巷子里，他用伟岸的身躯为她挡住一切。
林榕溪心中感叹万分，遇到这个人，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她伸出玉手，缓缓抱住他的腰际，无声告诉他，与他同生死。
江祁璟紧抿的唇角，这一刻，松动，上扬一个弧度。
待耳边声响越走越远后，他观望一下，拉住她的手：“走。”
两人穿梭在小巷中，时不时有巡逻的暗黑份子，又或者总是遇上枪击战，只有步步为营。
“你觉得上次杀我们的跟初次在飞机上杀你的，是不是同一类？”躲在一旁，林榕溪问他。
江祁璟冷哼一声：“想要杀我的，何止一人。”
态度嚣张，完全不放在眼里。
但是
十指相扣，江祁璟双眸寒光四射：“他们敢动你，就是找死。”
他心里记挂着，有了在乎的事物，一切都不一样了。
林榕溪，此刻可以说是他的软肋。
林榕溪知道他在想什么，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前方有个小巷处伸出一个小脑袋，盯了他们许久，然后朝他们招手。
“祁景，走。”林榕溪认出那个小脑袋是阿莱克斯的伙伴之一。
毫不犹豫。
两人走到小脑袋处，看他的模样，最多七八岁，小脑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前面，点点头，然后往前走。
余光瞄了几眼江祁璟，男人周身都是冷冽的气息，小脑袋有些害怕，不敢多看。
林榕溪知道，他这是要他们跟着走。
小脑袋往前走的时候，迎风而来一阵臭味，夹杂着苦味，林榕溪眼神瞄到小脑袋手上的布袋，用英文问他：“这里面是什么？”
小脑袋弯腰指了指前面的小暗道：“药，走。”
他是在说这里面是药，然后需要爬进这个小暗道。
林榕溪双眸暗沉，是谁受伤了？
黑暗中，江祁璟察觉她的气息变化，在她掌心捏一下：“别担心。”
“嗯。”
两人快速爬动，来到了一所铁皮房面前，才刚靠近，那刺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两人面色不改走了进去。
看到林榕溪的时候，那里面的少年们都伸出了脑袋，但是当江祁璟走进来的时候，一片沉寂。
警惕的眼光看着，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做出防御的动作。
一切都那么熟悉。
林榕溪安抚大家：“别害怕，他是好人。”
江祁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可以说他根本就不动摇，但是想起林榕溪说过的感同身受。
一瞬间，心脏就好像被一双手揪住一样，隐隐约约泛疼。
他的小野猫，也曾这样生活过吗？
放松脸上紧绷的神色，他朝那些少年微微点头，身上的气息，瞬间变了。
少年们对望，然后收起了戒备心，目光不再那么警戒。
只是不敢多看，防御的动作不改。
“阿莱克斯呢？”环顾一周，林榕溪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小脑袋手里拿着药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用铁皮搭建起来的小屋，构造很凌乱，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临时搭建的。
走进去，就看到阿莱克斯脸色苍白，躺在一张纸板上，右臂上有伤痕，血迹斑斓。
简单被人处理过了，缠绕了一圈白布，白布上被血迹浸透。
“你”阿莱克斯看到林榕溪的出现，蓝色瞳孔绽放一抹光亮，犹如黑暗中最亮的星。
夺目灿烂。
“你怎么受伤了？我给你的卡不是让你买点保暖的东西吗？”新西兰的夜晚，温度骤降，这些少年身上盖制的是一些破布，根本不能御寒。
阿莱克斯想要说什么，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他看到了江祁璟。
犹如神祇，站在林榕溪的身边，用眼神宣誓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蓝色眼眸中的光亮暗淡许多：“我，不用，想，给你。”
他起身，牵扯到伤口，林榕溪想上去扶一把，江祁璟已经先她一步：“我来。”
一手抵住阿莱克斯的后背，动作不见得温柔，但是林榕溪却满心欢喜，来之前，她还在担心，他会不会冷眼旁观。
“给。”阿莱克斯从脖子上的小袋子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林榕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