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峰很想摸出手机给黎曼打个电话，就是无法交心，也要劝说她不做傻事。起码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做傻事。天已经很晚了，林宇峰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给了黎曼打个电话。今天黎曼应该是一个人呆在武汉了。
完全是无意识地，林宇峰就把电话拨了出去。没想到刚响到第二声，黎曼就把电话接了。
“这么晚了，你想干什么！”电话里，黎曼的口气十分不耐烦。不过这也说明，她还没有睡觉。
“曼子，我有几句话和你说。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林宇峰试探着问道。
“现在不方便，我床上睡着人。我也学会洒脱了，反正是各取所需。谁也别觉得吃亏。”黎曼在电话里冷笑道。林宇峰一听，气得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看来事情越来越不乐观了。林宇峰就不明白，他的身上究竟有什么特殊魅力么？难道就因为碰巧救了人，人家就要贴上来？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很邪门儿，想不透彻就别伤脑筋了。另外，林宇峰也发誓绝对不再跟黎曼通电话。自作死不可活，她愿意堕落谁都拦不住。
可是，不到五分钟，林宇峰就忍受不住担心和痛苦，再一次不争气地给黎曼打了电话。
电话通了，黎曼也接了。只就是不说话，林宇峰甚至都听到了黎曼的呼吸声。举着电话足足有一分钟，当林宇峰要把电话挂掉的时候，对方忽然喂了一声：“你还有什么说的？你放心我这里就一个小鲜肉。不是昨天晚上那样的傻大黑粗。3P4P我还不敢。我们不是卖淫嫖娼，没有金钱交易。就是这家伙身子骨不成，已经累得睡过去了。就这点道行还出来玩一夜情？哈哈哈......”
黎曼最后的发出的笑声有意变成放荡的，让林宇峰心如刀绞。他恨不得赶紧跑到武汉去，看看这婆娘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你这样的女人不能做这种事！”林宇峰歇斯底里喊道。他看到了虚空里黎曼恶意的笑脸。
“我做什么事了？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我三十几岁了，正是人家说的如狼似虎的年纪。我丈夫是个那个，我得不到满足怎么办？你来碰我吗？你就来，我也不招惹你了。你的枪法比我这枕边人厉害多了，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一出手就叫人怀上，谁不怕你啊。”黎曼的话音里带着邪恶的妩媚。
“我劝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乱来。”林宇峰近乎于乞求的口气。他发现原来他还有个脉门被黎曼按着。可他还觉得慢慢已经不爱这女人了，却又不愿意她的身体被别人占有。这是一种相当扭曲的心态。说到底还是那个‘贪’字。贪情贪爱。贪色欲。
“我们没乱来啊。我还是有七情六欲的，你叫我接着守活寡？说实话，我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就是因为你的背叛，我再也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闭上眼睛，男人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挂了你的电话吧，那孩子虽然姓林，却不是你家那个‘林’。你少自作多情了。我的事儿，林国栋不管也伦不着你！刚才折腾好几回，挺新鲜的。我累了，要睡觉。不要再打扰我，OK？”
林宇峰这第二个电话，纯粹是自取其辱。他懊悔得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他妈的，老子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爱如何就如何吧。这个贱女人，越看越像潘金莲！
一直到凌晨时分，林宇峰才带着满心悔恨睡过去。但是他睡相不好，一直在做着不清不白的噩梦。直到他的房门被人敲响。
林宇峰闻声吓了一跳，差点从床垫上滚下来。随即他清醒了，一看已经天大亮。他赶紧搓了搓脸爬起来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身便衣的李垂楠。
“啊，李支队你好。请进吧。”林宇峰有些慌张地赶紧往里让客人。
“小林，昨天晚上是不是睡得不好？看你的脸色很难看。我们这里就这样，经常通宵达旦地下雨。”李垂楠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他没带任何随从。
“没事，新地方睡不好是正常的。”林宇峰苦笑着答道。
一等客人坐下，林宇峰就赶紧去看窗户，他发现外面的天还是阴着，只不过雨已经停了。
“李支队，我倒水给你喝。”看到了李垂楠，林宇峰觉得有点手足无措。
“别忙了。我等你下，你先洗漱一下吧。”李垂楠说道。
林宇峰就觉得对方那双眼睛已经看透了自己。他赶紧去卫生间洗脸刷牙。然后出来换衣服。赤膊露体的，确实是不雅观。
等一切都收拾停当，林宇峰再坐下来的时候，李垂楠开口就问：“小林，简局长让我问你一件事。前天晚上你在武汉出事。，跟你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是燕京的黎曼律师啊。这个人简局认识的。那晚的事，我在那派出所里都交代清楚了。下那么大的雨，碰巧黎律师的同事得了急病。我只好陪她去医院看看。”
“听说这女律师是北京某高干的儿媳妇？”李垂楠又问道。
“嗯，可是当时的情况。她就认识我，我不陪她去她一个人出去是危险的。不瞒你说，这个女律师是个美女。”林宇峰相当坦诚地说。
“好吧，这事儿简局叫我问问。我就多嘴了。你一个年轻人自然会懂得轻重。”林宇峰暗暗警告道。
林宇峰有些不悦，可是这事情真说起来也有暧昧不明之处。最好的办法是，不要再提了。
“我知道，谢谢提醒。”林宇峰有些讪讪地回答。
“小林，说正事。我先给你通报一下我的情况啊。前些日子，也就是在大约一个月前吧。我们组织人在一起探了探福禄洞......”
“福禄洞？”
“啊，就是赣州那个洞穴。终于搞清楚了，那个山洞有名字。是在地方志里找到的。清朝初年，曾有乡民在砍柴时，偶然发现过洞口。发现里面住满了蝙蝠。”
“奥。看来你们的工作做细致了。”
“没有，真做细致了就不会又一次铩羽而归了。从我们的外围调查看，基本上陈建国涉毒集团的出货在那里最多。他们生产的冰毒都是混杂在纯净水里外运。那地方山高皇帝远，谁都没想到他们会在厂子后的山洞里大肆制毒。”
“进洞之前，我们和赣州方面的马局长详细研究过。他们的特警又不少人进过里面。”
“是的，我记得上次进洞的时候。赣州公安局派了十几个特警跟着进去的。”
“是啊，向他们询问情况，都支支吾吾的。，只说里面的蝙蝠太多，燕京的简局长带着进去的。就是因为蝙蝠的问题，都撤出来了。”
“他们没有说到那些不可思议的现象吧？”林宇峰直接了当问道。
“没有。但是大家表示，不做好充分准备，不愿意再进去。”李垂楠说，“那种地方一般没人愿意去冒险。可是我们警察要破案，就不能像煮饭一样，半生不熟的扔到一边。那不行。”
林宇峰笑笑。他晓得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那里面的所谓‘灵异事件’没搞清楚，就是拿枪的特警也害怕。
“最后还是马局长下命令......”
“你们动身之前，没有到精神病医院看看袁经理吗？他就是在里面被吓疯了出来的。”林宇峰打断说。
“没有，我觉得一个疯子也提供不了啥情况。万一他说出不该说的话来，还会扰乱军心。”李垂楠说着说着摸出一包烟，给了林宇峰一支。林宇峰接过来点上了。
“我觉得，这个袁经理是装疯。我估计你要动身的时候，就是想见这个人，估计他也不在了。”
“嗯？你是什么意思？”李垂楠专注地问道。
“我是说他可能已经外逃了，或者干脆就死掉了。我这里有一个很要紧的情况，不知道简局长有没有和你说......”
林宇峰吸着烟，简要把袁经理如何送一块做过手脚的手表给自己，说了说。
“这个人，表面看起来是个挺不错的知识分子。您也知道即便是毒贩里面也有人良知未泯。那块表我就一直带着。可是后来接连几次遇险，就领悟到有人早就掌握了我的行踪。后来想来想去，就找落在这块表上了。果然，从表壳里发现了GPS 定位装置。你看，就是这块表。”
林宇峰说着站起身把表拿过来递给李垂楠。
李垂楠接过来看了看笑道：“他们果然是有心良苦啊。老实告诉你吧小林，也许那个山洞里的惊天秘密一暴露。我们这个案子差不多就可以收尾了。通过外围的多个情报来源，我们怀疑那个毒品加工厂还在生产。”
“这怎么会，他们早就暴露了。”林宇峰不相信。即便真的要生产，那总得消耗原料吧。还有水电供应，成品也要出货。现在他们暴露了，不太可能还大肆妄为。
“至少，还有大量成品在里面囤积。而且他们一直从我们不知道的渠道，继续销售里面的冰毒。”说到这里，李垂楠也皱起眉头来。
“那你们进去的情形是什么样的？”
“我们这边出了十几个人，都是广州市局的特警。另外就是当地派出所的两个人，还有赣州的十几个特警。差不多三十个人，带足了照明设备和武器。结果进去不到二十分钟就迷路了。再也找不到那个毒品工厂所在的大洞穴。最后我们越转越不得要领。里面的道路错综复杂，就像是走到了八卦阵里。越着急约找不到出口。而且在手电光的光影里，总有一些黑色的影子在头顶晃动。远处还传来入若有若无的女人哭声。”
李垂楠叙述的情景，和林宇峰的亲身经历是类似的。只不过等李垂楠他们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似乎用上了奇门遁甲之类邪术，把地形全部变化了。
“关于那女人的哭声，应该是在放录音。我和小楚曾经远赴青海寻找线索。我们在德令哈一家酒吧里已经见过一个女人，她的声音十分特别。当时她应该是和我们的嫌疑对象在一起。可惜匆忙间，和她失之交臂。”